18-此生初见 18(1 / 2)

年辞卿把钟如玦喊走了。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翌日一早,我就看见年辞卿兴高采烈地收拾行囊。他看见我竟然主动打招呼:“新年快乐,元元。”

我一个激灵,连忙拱手:“弟子也祝师父新年喜乐。”

年辞卿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虞,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顾自说:“如玦都和我说了,真是的,要走一起走,为什么都默认我要守山?我也想出去看看。”

“是弟子思虑不周,师父莫怪。”

“我哪里怪你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不知道瞎想什么。”年辞卿把包袱往肩上一搭,“走了徒儿妹妹!先去桃华山,再去京畿!”

“是。”

“余丫头,你钱准备好了没有?”钟如玦喊我。

我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在我荷包里。”

我当年上山的时候带着一个小木匣,上面贴了金箔。里面装的是我的珠钗首饰和一条绣了珍珠的妃红小裙子。后来在那个得知回不了家的夜晚弄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谁知钟如玦这家伙在山上闲逛,一脚就踢到了我的小木匣。去京畿找寻顾相遗事的时候我们把那些东西收拾收拾,首饰都换了现银。唯独那小裙子,我与它感情深一直舍不得动,没成想再次拿出来看的时候,小裙子上的珍珠全被钟如玦抠下来的。他竟然还得意洋洋:“余丫头,你看我发现钱了!”我当即给了他一脚,然后含泪把裙子上的金镶玉石也拆了下来,收进荷包。

我咬牙切齿,他花的都是我的钱!虽说过去在王府随意打赏的东西都比这个贵重,但今非昔比,一颗珍珠不知道能买几个我一般大的孩子了。

钟如玦说给师祖找念想,然后愉快地把我的在王府的童年回忆撕了个粉碎。

我越想越气,去取行李的时候特意没有绕过他,假装不经意踩了他一脚。

这厮吃痛叫了一声,然后跑到年辞卿身边去控告我的“罪行”。我看着年辞卿和他之间关系亲密,竟觉得我的存在碍了他们的眼。

如果有一个人眼里只有我……

我想。

这不可能。

但是如果有一个人爱我,他会把我放在第一位吗?什么是爱,爱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人爱过我,我有没有爱过别人?

我想我大概是到了少女思春的年纪了。

只可惜我见过的男子除了师祖,只有年辞卿和钟如玦。

年辞卿是我师父,就算他不是,我也不喜欢他那样单纯的;钟如玦,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不喜欢,即使相处了那么久,依然认为他惹人嫌,不过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我其实也愿意和他结义金兰。

说的结义金兰,我记忆中有了模糊的身影。

他喊我“欢姐姐。”

但我对他的印象太过模糊,只记得他是个可怜人,教过我功夫,性子很软。剩下的东西,都渐渐消失在记忆长河中。

钟……钟什么?

染吗?

记不得了。相识一场,只希望他一路顺遂。

与焚山不同的是,桃华山不算什么偏远地方,那里临近前朝故都,至今还是一副安居乐业的假象。在此居住的大多是豪富人,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我倒真真觉得奇怪,在桃华山山顶应该就能看到千家万户,谈什么归隐呢?

与上次不同的是,有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倚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边。他上的衣服毛茸茸的,我忍不住想上去薅一把。

少年生得剑眉星目,本应该是一身正气,眼神中却有若有若无的邪气。他一双狐狸眼望过来,带着些似笑非笑的神色。开口,声音是冽冽流淌的冷泉:

“怎么又带了家眷?”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