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妖（2 / 2）

婉婉来的时候，正赶上玉藜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只见玉藜将裙子塞到腰间，好像花树间的蝴蝶，姿势利落，体态轻盈，时而拳带风声，时而化拳为掌。婉婉看得羡慕不已。

一套拳下来，玉藜额头微微出汗，芳锦早拿过干净的手帕帮小姐擦汗。

婉婉凑过来，“玉藜姐姐，你武功好厉害，不愧是将门虎女。”

“婉婉不会武功吗？”

婉婉摇摇头，“我从小学习的都是女红、烹饪，没有学过武功。我娘说，要学会缝补、做饭这些技艺，将来才能讨夫家开心。”

玉藜却摇头，“学武功也有好处啊，能够强身健体。我看你瘦瘦弱弱，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啊，我怎么会遇到坏人啊？”

“总之，不如我教你一套简单的功夫，就算不用上战场打仗，也可以锻炼身体，保持健康啊。你不是也说了，看我练武功很好看吗，那我来教你。”

婉婉有些激动，“我真的可以学吗？好啊好啊。我也要和玉藜姐姐一样厉害。”

玉藜心中暗喜，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借着教学的机会，在婉婉身上揉揉，摸摸。虽然实际上做不了什么，但是过过手瘾也好啦。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我来啦。玉藜心中暗喜，眼睛弯成了狡猾的狐狸眼。

玉藜帮婉婉扎好裙子，指导她练起了最基础的，青年长拳。刚学到马步，婉婉就叫起苦来，“啊，玉藜姐姐我们休息一下吧。这个马步连环冲拳好累哦，我一蹲下就要跌倒了，根本站不稳啊。”

“哎呀，你不要这么娇气啦。你才学这么一会儿就累啦，再坚持一下。”玉藜搂着婉婉的手臂，贴在婉婉身上，帮助她纠正姿势。小美人香喷喷的，手也软软的，真不错，虽然自己的更软。

婉婉没什么练武的天分，不过玉藜也并不指望她能真的学会什么，不过是打发无聊。摸着香香软软的婉婉，玉藜觉得这宫里的生活也还算过得下去。

同样，弗乙也在慢慢适应古代的生活。他会在沙地上描画陶罐的造型纹路，研究玉镯的雕花样式。侍女含秋觉得自家大人越来越爱财了，不过话说回来，哪个人不爱财呢？他们这些达官贵人还不都是这样的。

弗乙还喜欢微服出游，就像现在这样，带着侍从生财，逛逛苍梧的大街小巷，感受民俗文化。

刚一出府门，就看到一个乞丐，没了一条小腿，看到有人出来，一瘸一拐上前乞讨。

弗乙皱眉，叹道：“太可怜了，看看，衣不蔽体，看得我心里难受。”

小侍从生财心下奇怪，大人今天怎么还可怜起穷人来了？忙问道：“那老爷的意思是？”

弗乙一撇，“把他赶走啊，离府邸远远儿的。别让我成天看着难受，像什么样子。”

生财这才放下心来，果然老爷还是那个老爷。连忙骂骂咧咧赶走了乞丐。

弗乙看着清净的街道，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生财开始逛街。没办法，自己不过是个过客，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今天集市上很热闹，弗乙刚买了一根花纹别致的骨簪，就看到街道上一个石头围起来的场地内敲锣打鼓，好生热闹。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热闹？”弗乙感叹道。

侍从生财跑过去看了看，“老爷，是牙行，正在拍卖奴隶。老爷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有好货色呢。”

弗乙好奇心起，他还真没看过奴隶拍卖。这万恶的奴隶制社会恶习，不得见识见识？于是带着生财，大摇大摆进了牙行。

一个简单的土台，牙子将奴隶一个个带上来，介绍年龄，特点，掰开嘴巴让客人们检查牙齿。客人们评点着台上的奴隶，如同讨论一个牲口。

这些奴隶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无不双眼木讷，仿佛没有灵魂的货物一般。

弗乙看着台上衣不蔽体的奴隶，心下感慨。看，这就是吃人的旧社会，现实中还有很多人梦想着穿越回来，大概在他们的想象中，自己只会穿越成达官贵人，而不是这种平民奴隶吧。但在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穷苦的劳动人民才是大多数，达官贵人则是遥不可及的稀有存在。

虽然拍卖人口很不好，不过，这并不关自己的事，自己是深受大王宠爱的奸臣，呸，是能臣，虽然后世名声不佳，但是怎么说呢，在这古代能勉强有些尊严地活着，真好。

弗乙转身，正要离去，一个奴隶扑了过来。生财眼疾脚快。连忙将那奴隶踢倒在地。

“老爷，求求您了，您买下我好不好，我能干活的。”奴隶跪在地上呜咽道。

弗乙仔细看去，是刚才台上流拍的女奴。这女奴相貌极丑，整张脸上布满伤痕，看起来有些骇人，难怪牙子叫卖了半天，也迟迟卖不出去。

这边女奴不住恳求，牙子却几鞭子抽上了女奴，边打边骂：“贱骨头，滚回去，别脏了老爷的眼，真是扫把星，赔钱货。”

女奴不肯放弃，连连哀求：“求求您了，老爷，买下我吧，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弗乙摇摇头，心想，你求我也没有用，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就是临时过来执行任务的，我可管不了你这些闲事。虽然心中不忍，脸上还是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走走走，我可没空管你。”

牙子连连致歉，把女奴往回赶，骂道：“丑东西，到哪里都惹人厌，难怪被东靖侯家赶出来。”

东靖侯，弗乙心中一动，野史里确实有这种说法，说我府中有一个曾是东靖侯家的奴仆。这个奴仆以后还大有用处。难道竟是在这里收的？

宁可信其有，弗乙变了脸色，长叹一声，“唉，你说确实也挺可怜的，长得这么丑，大家看了都恶心。但我看身体好像还算健康。最近老爷我过生日，应该多积德，要不，你算便宜点，出给我吧。”弗乙有点勉强地对牙子说。

女奴看到了希望，连忙乖乖跪好。牙子满脸谄笑，“对对，这个女奴虽然长得丑，但是身体健康，就是买回去配种也是好的。以前是东靖侯家的奴隶，懂规矩的，这样，给您个低价，三十个铜币如何？”

“什么，三十个铜币？”弗乙一撇嘴，“谁会花三十个铜币买这样的奴隶啊？不买了不买了。”弗乙作势要走。

牙子连忙追上去，“别急别急，好商量。”

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这个女奴以十五个铜币的价钱卖给了弗乙。牙子总算卖掉了这个货物，便将捆着女奴的绳子递给生财。

天色渐晚，弗乙满载而归。路两旁的商贾也收拾起了摊位。一道黑色的身影低头从弗乙身边匆匆而过，钻进了附近的小巷。也许是心有所感，弗乙抬头望向黑衣人钻进去的小巷。

小巷连接着另一条小路，小路上，一排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正缓缓走过。奇怪，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什么没见过的民俗仪式？弗乙心中欢喜，问道：“生财，咱们过去看看。”

生财看了一眼连忙拦住道：“老爷，那是仙灵教的人，咱们离得远些吧，这些人可不好惹。怪吓人的。”

“仙灵教，那是什么？”弗乙疑惑问道。

生财也不甚明白，解释了半天，似乎是一个神秘教派，崇信妖仙，据说颇为灵验，若是得罪了他们，就会被诅咒，往往会招致恶果。生财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拦住弗乙的脚步。

不过弗乙的兴趣却越发高涨起来。一个从未在史书上听过的教派！弗乙仔细回忆，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仙灵教的相关记载。

这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随着历史发展，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又或者，这是一段被人为增加的历史，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鹰王。

弗乙把生财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让生财带着女奴先回府去，自己要去看看这个神秘的仙灵教。

生财死活不同意，哭丧着脸说：“老爷，本来您只带我一个侍从出门就不合规矩，要是连我都走了，就剩您一个，遇到危险怎么办？我这样回去，夫人会打死我的。”

“我堂堂玄鸟朝的上大夫，他们怎敢伤害我，只要我一亮出身份，此等贱民还不马上跪地求饶。莫要多说，你赶紧回去，别害我被发现了。”

生财没办法，只好回府去。只剩下弗乙随手抹了一层泥土在脸上，远远跟着队伍，在小巷里穿梭。

弗乙跟着队伍越走越远，天色黑了下来，不知转过了几个路口，四周寂静无人，弗乙跟着拐进一个巷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一道明亮的光线晃过来，刺得人眼睛一痛，再一睁眼，却是别有洞天。

一条长长的巷道两边灯火辉煌。赤着上身的力士不停用钢刀拍打着肥硕的身体，面目青黑的男人一张口却喷出一口火焰，远处传来诡异的鼓点，将人心震得一颤一颤，有癫狂的人们踏着鼓点挥舞着手臂，一脸诡笑的男人将一把刀穿过面颊却不见丝毫血迹。欢笑着带着小鬼面具的孩子们拍着手在街道中穿梭着。这场景宛如一幅绘满鬼怪的画卷。

戴着红色面具的一排黑衣人还在沉默地前行，走到街道尽头，来到了一处空地上。众人将口袋中的钱币，粮食。首饰等物一一放入木箱，依次来到空地中央的高台前，俯身跪拜，口中喊道：“拜见圣女，求圣女赐福。”

弗乙向上望去，高台后立着一个屏障，屏障上的纱幔垂下，朦胧中，一个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周围烟气缭绕，更显得诡异神秘。

红衣女子撩开纱幔一角，露出半张白色的笑脸猫面具。

弗乙心中一动，他似乎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这么诡异了。他们信奉的，是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