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4(1 / 1)

,种的那些青菜都是作为副食生产的,也沒有多余的。要是把它变成了主食,很快就会吃光的,这就有矛盾了。不用青菜充饥,主食就不够吃,用青菜掺着吃,青菜很快就会吃光了,这就只有出去想办法。还好,这年的秋菜都是上冻以后才出的,而几十里地以外奉天远近的郊区,当时都是以种菜为主,他们砍下青菜后,剩下的破烂菜,白菜帮子,是要等到闲下来的时候才能捡,留着喂猪什么的,这些东西还留在地里。我们这里的粮食作物,在工作队的监督下,收的快,交的也块,老早就完事了。

现在正是空闲时间,还没有开始搞农田基本建设,在这个空当,大家都请假,去奉天郊区捡白菜帮子。有一部分人是捡回来充饥的,有一部分人捡回来是喂猪的,而我们家捡回来是给人吃的。捡这东西,一般的要两宿一天的时间,就是说要头一天的晚上走,无不亮就到地方,一个白天的时间捡,装手推车,帮天黑的时候开始往回走,到天亮的时候才走到家。这个活,不用说是孩子,就连成年人都吃不消,我们家里又没有别人,妈妈也不能去,我还小,只能是大哥,二哥带着三哥他们三个去,三哥白天帮助捡菜帮子,来回都是坐在车上睡觉。只有大哥最辛苦,二哥虽然帮着拉车,他力气还小,有的时候拉车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还得要大哥经营他,怕他摔倒了磕着碰着的。而一路上来回吃的,都是从家里头带的掺菜的大饼子,用棉褥子包上,到那里也没有地方生火烤一烤,只能是凉着啃一口,因为是你去捡人家菜地里的菜帮子,还得偷着抢着和人家说好话,也不是谁要捡就随便可以的,人家也是有用处的。所以吃的大饼子都是冻的,带冰茬,啃一口和冰块似的,含到嘴里都凉的拔牙,咽到肚子里凉飕飕的,后背都直冒冷气,真的是透心凉呀。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不吃肚了不让,干不了活,走不动路,那种生活,别说让你过,就连想都会冒冷气。还好,我总算是有幸的去过回,要是去的次数多了,怕是到现在这没有暖过来呢。我记得好象是他们几个走过两三趟以后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大哥白天请好假,借来手推车,准备好来回路上吃的,就要走了的时候,三哥说什么也不去了,一会说自己在车上睡觉害怕,一会又说肚子痛,非要摽上我去不可,要不他也不去。我没有遭过那样的罪,不知道深浅,也愿意去跟着凑热闹去,妈妈本心不想让我去,一个是我小,又是女孩子家的,妈妈不放心,不愿意让我受那个罪,也是偏痛我。可是我自己非要闹着跟他们去,因为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口,去到太远的地方,听说还是奉天大城市的边上,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人都长的啥样,有一种好奇心。并且认为有大哥他们在跟前,有他们照顾。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坐车出去跟着逛一逛。而在车上睡觉,当时还是初冬时节,穿上棉衣也冷不了哪儿去,这只是小孩子的心性,也没有想到会受罪。妈妈看我实在是要去,又有三哥在里搅和,就免强地同意了,她把保存在箱子里面爸爸的一件棉大衣找出来,给我围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好盖上。她也是没有办法,谁说是有点偏痛我,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许她是在心里头想,也让我去跟着受点磨炼,会对我有好处,不管是咋样,从她的心里上,是不愿意让我去的。在临走的时候,她还再三地嘱咐大哥,让他一定要多照顾我,而我还象没事一样,到是觉得去捡白菜帮子,到那里后说不一定还能够见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东西呢。那里的人是不是和我们长的一个样,这在我当时,都是一种好奇。我是带着一种想见识见识的心里,兴奋地坐上了车,而妈妈看我坐在车上高兴的样子,她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无奈和担心,在她的心里,不能让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去享受各种生活,而是比别人多吃苦,多磨难,总不是滋味。做为母亲,她要是没有能力,这比什么都让她难过,所以她才特别地让大哥照顾我,免得让她在家里多担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捡白菜帮子,是关乎全家人一冬一春吃饭的大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冬天,冷似寒天的,肚子里要是没有食,那可就没有办法活了,开春这段时间也是难熬,只有是等到春暖花开了,大田地里长出了野菜后,才能解决吃的问题,才够活下去。所以捡白菜帮子是我们这块人一冬一春的生存大事,不然妈妈也不会舍得让我们那么小。走那么远的路,没有黑天没有白天的,为了那些烂菜帮子而受苦受冻的,也不会舍得让我和三哥,还只能是坐到车上,也得去帮助捡它。而三哥他要不是被逼无奈,知道这罪不好受,又没得吃上一口热饭,他也不会耍小心眼,摽上我和他一起去,让我以为是个好事的小毛丫头,也去尝到了一回透心凉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哥在妈妈的再三叮嘱声中,同二哥一起拉上我和三哥,踏着清凉的月光,向奉天的城郊走去。一开始,我还和三哥在说话,问他一些那里的见闻,他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我,我们两个靠在一起,他紧往大衣里面缩,时间不长,他就自已睡着了。我不困,睁着眼睛在数星星,在幻想那里村庄的景色,描绘着那里人的长象,神态和说话的口音,那里的猪鸡鸭狗,是不是也和我们家这里长的一样,在闪闪的星光下,他们以及牠们在干什么,想着想着,我也就慢慢地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寒冷的空气把我唤醒,我稍微地清醒了一会,看看天空上的月亮已经西沉了,满天的星星也没有剩下几颗了,再看大哥他们两个人。走的身上直冒热气,头发上都有一层白霜,我看到他们热气腾腾的身影,心里头就打个冷颤,自己除了心口窝这里还有点热乎气,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透了。我自己活动一下手,没有什么知觉,动弹一下脚,不知道是有多少根针扎在上面,又好象让猫咬了似的,钻心的痛。这个时候我可是吓坏了,差了声地去喊大哥,他听到了我的尖叫声,赶忙就停下车。回过头来问我是怎么的了,过来用手摸摸的脸冰凉,又摸了摸我的手,同样是冰凉拔人,再一看,三哥自己将棉大衣卷在身上,我什么也没有盖,就那么浑身打浑身地睡了一个晚上。大哥这回可是吓坏了,妈妈临走的时候再三的嘱咐他,让他照顾好我,他和二哥光顾着拉车赶路了,一路上到是不时的提醒过三哥,不让他睡着了,让他照顾我点,可就是没有注意到他没有回应过,他自己老早就睡着了。他自己到是用大衣把身体裹得严严的,却让我光身在车上睡。这个事其实也是大哥的疏忽大意,他是认为我和三哥都盖着棉大衣,两个人挤在一块睡的很好呢,他就是粗心的没有停下车来看一看,这回好,把我冻成冰棍了。这时候他是真的毛楞了,连忙招乎二哥给我活动胳膊腿,连揉带搓的忙话了半天,看看我还是没有绥过来,急的他直搓脚,又将我抱下车,想拉着我的手来回遛,也是我的腿冰木了,不争气,他一拉我就倒了,两条腿根本不会迈步。他一看不行,就让二哥在前面拉着我,他在后面猫着腰,两个手托住我的胳膊窝,向前推,就这样,我的两只脚在地上绊了绊了地拖着,他们两个还不敢走的离开车太远了,还有一个在车上睡的正香呢,也怕他醒了后不见人,一个小孩子害怕吓着。所以就在车跟前的路上来回地拖着我走,一边走还得一边的叫我,怕我笑,怕我真的没有知觉了,他们就彻底地傻眼了。听说人要是快冻死的时候都笑,这种事谁也没有见过,只是传说,我当时可是没有心情笑,只想哭,要是能够大哭一场,那才痛快呢。然而哭也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眼泪都冻成冰球了,那还舍得滚下来呢,只有泪,哭不出来,那才真叫难受呢。

我要是条冻鱼,拿点凉水缓一缓,很快就能够解冻,你还别说有的人冻僵了,也有用这种方法给缓过来的,不然的话还落毛病呢。可是我们当时是在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正是小鬼呲牙最冷的时候,离村子又远,上谁家去缓呢。再说了,黑天半夜的,谁会给你行这个方便,怕是连门你都叫不开,就别说用这种土办法了。还有大哥他们毕竟不是成年人,一着急,那里会想到那么多,他们就连找点柴禾烤一烤都没有想到。人到急时没主意,就是说的这个时候,再说了,也是他们还都年青,经过的少,又是自己的亲妹妹,连着心哪,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他们哥俩个就这么地一个拉,一个推,在公路上就遛开我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的腿才开始有知觉,能跟着迈步了,可是浑身还是冷的打颤。大哥对二哥说,你在前面快点走,让她跟着小跑,我在后面连托带推她,也许能快点缓过来。于是,两个人象是推磨似的,拉着我,围着车转圈跑,也不知道转了有多小圈了,我都转迷糊了,身上才暖和过来,手脚也不发木了,天也蒙蒙亮了。他们两个又开始拉车向前走,这回真就没有让我上车,由二哥牵着我的手,让我跟在他身旁小跑,他们慢些走是在就合我,走了有一里二里的路,我也走出汗来了,也走不动了,大哥又停下车,把三哥叫醒,让我靠在三哥的身前,将棉大衣给我们两人围上,接着又赶路。刚才因为我,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然天亮就能到地方,这回得抓紧,一个白天得捡满一车。不能用两天的时间,不然就连吃的都没带那些,那会饿一天的肚子,那样问题就严重了,连回家都困难了。他们两个知道时间紧,又经过刚才让我给一折腾,带惊吓,人也精神了,拉着车,开始一路小跑,这一跑,足有个八的小时,等到了地方,两个人都是汗沫流水的。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肚子早就叫了,我们几个就开始吃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从自家带来的大饼于就大葱。这些还都是用棉褥子包着的,还没有冻透冻实,可也带有冰茬呢。咬一口到嘴里,别说是牙了,连舌头和腮都子都扎的荒,咽到肚子里,随嗓子眼一直凉到心口窝,还没等吃饱,嘴先冰木了,就连胸口里头那点热呼气,都冰跑了,吃的我直打冷颤。大哥他们两个真的是有挺头,到是比我们大,可能也是锻练出来的吧,吃的到是津津有味,他们两个吃饱了,也不问我们两个人怎么样了,就开始忙活捡菜帮子。满地跑,扔成一个一个的小堆,最后再一起归拢装车,装完这些以后,再找另一片菜地。按理说,一片菜地掉下来的白菜帮子,就够我们捡的了,一辆手推车怕是拉不了呢,只是我们捡的是青帮,烂的不要,黄的也不要,这是因为我们捡回去,一时半会吃不完,要吃一冬加一春,所以得挑着捡。并且回去以后还得储存好,一般都是用土菜窖,也有用雪埋的。雪埋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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