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 9(1 / 1)

她连你都认不出来了,留在她心底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你,可见她对你思念,比我还苦。你就那么狠心,那么多年,真的就不回来看看我们俩。就是怕见到我,也该回来看看她,给她一些安慰,也能暖一暖她冰凉的心。让她活在没有指望的苦海里,你就不难过,不痛心。我不心痛是假的,又有什么办法,我能怎样。她生活在那个环境里,谁又能改变呢。我想,连她的男人都没帮她,要又然是不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的。你可能不信,生活中确实有这样的事,个别的男人条件不一样,而他们在很多的时候,真的就没帮上自己女人的忙。有的可能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受欺负,受祸害,受委屈,这种事还真不少呢。你竟瞎说,我才不信呢,要是那样,辛婷还不是活在地狱里。

她这一生,真的就糟塌了。不可能,怎么会是那样。自家养个小鸡小狗的,还知道爱护,知道心痛,何况是个大活人,是给你生儿育女,做饭洗衣,烧炕暖脚的女人。她的男人要不保扩她,还能算人吗。不是的,一定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不信,我也不信,后来还是辛婷自己说的,我才不得不违心的相信。你可知道辛婷的心里得有多苦,为什么会变成了那样,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这都是她生活的创伤太深。把她的心扭曲了,把人变形了。

我当时一边摇晃着问她,一边想,这可怎么办,她不认识我了,在她的记忆里,我还是个小青年,怎么才能使她想起来呢。我情急之不,想起了我们三个小的时候,有一次在稻田埂上用镐刨泥鳅鱼,她把我的手给创了。就问她,你不记得了,你看,这块伤疤还在呢,我把左手伸给她看,她还有点半信半疑的。我说你真的就想不起来,你忘了吗,那个冬天,好像是星期六,对了,我伤了手,正赶上第二天休息。你再想想,那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和含玥到你家,想和你一起去耧柴禾。你说你妈病了,就想吃鱼。那个时候,大人们都在大于社会主义,都在忙,没有人敢去打鱼,那是资本主义,谁不怕死,谁不怕挨批斗,所以吃不到,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去。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为这事,你想了两三天了,就是没有办法。那天你求我,帮你想想办法,说我们小孩子,偷着去打点鱼,不会有人管的。含玥说,打鱼到是挺好的,我有一年没吃鱼了。可是我们用什么去打鱼呀。我们没有工具,现在又是冬天,鱼都冻在冰下面,就是能把冰凿个窟窿眼,我们又没有网,没有绞罗子等打鱼工具,我们怎能捕到鱼呢。不象夏天,我们可以在稻田的排水沟里,用土叠一道水坝,用筛子拦截鱼。或者在垫道沟里叠两道水坝,把两道水坝中间的水掏干,再抓鱼。现在可有什么法子呢。你听含玥这么一说,急的直掉眼泪。我就说,含玥看你,净添乱,辛婷都急成这样了,你还老说不行,就不能帮忙想个法子。含玥就说,我也没看见过别人用其它方法去打鱼,你说我怎么想,你要是能想出办法来,我还愿意跟着吃鱼呢。我就说辛婷,你先别着急,让我先想想,也许我们真的就能想到办法打到鱼。我想个点子,不成熟,说出来你们两个先听听,是不是这么回事。夏天稻田的排水沟里,不是都有鱼吗,对吧,还有泥鳅鱼对吗,到了秋天,稻子成熟的时候,大人们为了能下到稻田里去割稻子,老早就不上水了。稻田里的水干了以后,我们不是能抓到不少各种鱼吗。是呀,可是现在是冬天,还上稻田里抓什么,什么都没有呀。不对,我们在干涸的稻田里抓到的鱼,就是没有泥鳅鱼。它们上那去了,不会飞了吧,也不能凭空就没有了。它是钻到稻田的泥里去了。现在泥干了,冻了,它还是在那里呢。含玥就问,就算你说的对,我们知道它在哪,怎么才能找到它,怎么才能把它们翻出来呀。现在又是冻土,你总不能把冻土都刨开吧。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大人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个你就不用想了,知道有鱼也是没办法,等于白说,还是想点别的辙吧。你就说,含玥你别搅和,佳文即然这么说,准是想到了用什么方法抓鱼。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别让我着急,求求你了,我的好弟弟。我就接着说,方法是想到了,还不知行不行,等到用了才能知道。含玥就说,我说么,还是你行,快说吧,用什么办法,那可得是我们能干得了的,不然想出来也没用。辛婷就问,你用什么工具吗,我去准备。要是能打到鱼,我真感激你。那到不用,要是真能行,我们大家都能吃到鱼了。不过你家有没有尖镐和铁丝。尖镐到有,用铁丝做什么,不会用它窜鱼吧,不,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就这样,我们三个拿着尖镐,水桶和铁丝,悄默声的去了稻田地。冬天的小北风,凉飕飕的刮脸。太阳虽然是暖融融的,那你得待在背风处,会感到舒服点。在没有遮拦的大平地里,你要是不紧活动身体,时间长了,就会冷的受不了。我们三个人,第一次用这种办法抓鱼,没有经验,心里也没底。就这么的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找到泥鳅鱼。含玥第一个泄气了。就说,这漫天漫地的,也不知道泥鳅鱼在哪里,又不能把整块稻田地都翻个各,这可上那去找呀。咱们这不是瞎耽误工夫白费劲吗。而且天又这么冷,不如我们去耧柴禾,现在还来得及,省得柴也没耧着,鱼也没抓到。回家还得挨说,好像我们不愿意于活,编个法子出来玩。你说别急,再找找,佳文说的准对,泥鳅鱼是活的,它在冻土下面也要喘气,所以,通到地面上总要露出气眼来。只是现在是下午,气眼上的霜被太阳照没了,要不然就更好找了。正在你们两个嘀咕的时候,我用铁丝在田埂上扎一个小洞,就觉得扎到里面不是硬底,好象软绵绵的,同时还伴有嗞嗞叫声,声不大,免强能听见。我就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好象扎到东西了。你们听,还有嗞嗞声呢。你们过来听听,谁也不说话,互相看看,你又接过铁丝,用手仔细地扎了几下说,有东西是有东西,别是蛇或者是老鼠什么的,我说别怕,蛇是不会出声的。要是老鼠,出来我们就打它,含玥就说,蛇和老鼠我都怕,我得躲远点,要打你们两个打吧。

你就说,我不怕,我拿铁丝等着,你就刨吧。当时也不知道是么力量在躯驶你,拿着铁丝在那等着,也不知道害怕。

我用尖镐刨了很长时间,才刨到泥鳅鱼待的窝跟前,就提醒你说快了。我又用铁丝扎了扎,嗞嗞声更清楚了,我就说,你可要准备好,要是出来什么东西咬我,你可得帮我打它。你双手拿铁丝,眼睛瞪的直直的,站在我旁边上一动不动。我接着用尖镐刨,当最后一镐刨完,挪开时,我就蹲下,用手扒开盖在洞口上的冻土块。出来了,我还没等说是什么,你就嗖的一声将铁丝打下。痛的我哎哟一声,一看铁丝打在了手背上,血就流出来了。我用另一只手马上摁住流血的地方,说,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它也还没出来咬我,你怎么就打?你我我了两声,眼泪就急出来了。我一看你哭的样子,马上就说,没事没事,不就打了一个口子吗,流点血就好了,说完甩甩手,表示没有什么,可实际上着实痛的够呛,就赶紧咧咧嘴,别让眼泪掉下来。你赶紧把手绢掏出来,帮我缠到手上。血是止住了,就是不能再抡镐刨洞了。你就问我,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对了,这个洞里是泥鳅鱼,把它们都刨出来吧。我好象有经验了,下回我来找洞,找鱼,你们两个刨。你看我不想走,就把棉手闷子递给我,说,戴上吧,小心冻坏了就麻烦了。第一窝泥鳅鱼刨出来有十多条,你当时是又高兴,又觉得对不住我。看到你的难受劲,我说别傻了,这是个意外,你也不是故意打我,看把你难过的,我都不当一回事,这算什么,还至于让你那么难过。这时含玥不看鱼了,站起身来接话说,没事,才流那点血,晚上到你家,我让佳文哥多吃几条泥鳅鱼,就补上了。咱们还是抓紧找鱼吧。看来,含玥真是很长时间没吃到鱼,这会显得特别热情,干劲也来了。你再三问我,我说没事,看到我为你忍痛坚持刨鱼的劲,你的眼睛又潮湿了。我赶紧低头拿起铁丝找洞探鱼,要不然,你准保把我拉回家去,我们今天就白来了。要是等我手好了再来刨,还不把你妈给馋坏了。那天我们战绩不小,刨到天黑,整整刨了大半水桶泥鳅鱼。飕飕的小北风,吹干了我们汗水浸湿的棉袄,刮走了我们头上,脸上的汗水。我们三个人那个高兴呀。回家的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乱唱一通,都跟快乐的小鸟似的,无忧无虑地尽情的欢乐。你不记得了,这个抓鱼的秘密,只有你我含玥,我们三个人知道。那以后我们还抓过几次呢。你看,这儿不是伤疤还在。我记得过后我的伤好了,结了疤,你见了这掉过一回眼泪呢。对了,你妈那天晚上见了我,真比亲儿子还亲。把我拉在她的身边,将我受伤的手,放到她的怀里暖和。一边还说,这孩子真知道疼人,心眼好,长大了准没错。将来谁家的姑娘跟了他,这个姑娘准是个有福的人。唉,我们家辛婷,还有含玥这两个孩子,可怜都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要不然她们两个,到是能有人享到这个福。不过将来的事也没准,也不好说,也说不定她们两个谁有这个福份。再说,这两个孩子,你好歹能照顾就多费些心,也不枉你们从小一起的情意和缘份。当时我也不懂是么意思。就说,照顾他们两是应该的,谁让我们三个好了,又总在一起,可就是辛婷照顾我们两个的时候多。由其是含玥,尽让人照顾,她一有事就哭鼻子,也不争气。含玥当时一心只在吃鱼上头,也没当回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佳文,你又瞎说,我怎么了,我可没心思何你瞎掰,鱼就要好了,你们闻闻,有多香。今晚我得吃个够,最少得顶两天不吃饭。我冲你妈缩个脖子,伸了下舌头,小声说,看把她馋的,要不准得和我大吵起来,被不住还得哭一回呢。你妈说,看把这些孩子苛待的,从小都没过过好日子。你们就放心地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只是别撑坏了。以后,兴许还能赶上好日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管怎么样,你们三个都要相互照顾点,别忘了今日的情份。这是老天赏给你们的最珍贵,最难得的童年友情,让人终身回味。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将来就会发现,那是最纯洁,最美好的友情,是人生最欢乐,最幸福的组成。不仅要把她藏在心底,有时间还要多沟通,才能增添人生的幸福和乐趣。只有一点最重,就是不能伤害对方,要将童年的朋友伤害了,那是一件最痛苦的事,会让你后悔下半辈子,可能到死都不会心安。我这话也许说重点,只是提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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