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八）10（2 / 2）

“我们是塑制品企业，知道塑胶和塑料一系列的衍生品。就拿塑料膜来说，要把高分子的天然树脂变成薄薄的只有几微米的平面薄膜，这就是技术的考验，因为天然树脂越来越少，而塑制品的需求量又是非常非常大的，所以，我们沈氏一直在致力于用化学物质合成和天然树脂一样的合成脂。就在几年前，我们有了突破性进展，我们的化验员将低分子的乙烯、丙烯、氯乙烯等廉价又很容易获得的化学原料通过聚合反应，获得了结合大分子，性能完全姘美天然树脂，我们叫作合成脂。这样的技术如果大量应用到生产，就会降低成本而且可以大量生产，再也不用担心原材料的问题。这项技术在当年绝对是世界领先，我们本来想申请技术专利，我们的技术员将专利申请交上去，没等来审批，初鸿和王凤珍就找上来。初鸿说盛嘉想与沈氏合作，由沈氏负责供应盛嘉全国的食品链锁店的塑制品。这是很大的一笔合作啊，当时，我以为好运终于来了，就欣然赴约。”

说到这，沈云海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些事，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初鸿找我们合作，我很高兴。签约之后，才发现，合同被攥改了。当初，两家商定的是做食品外带袋，不接触食品，不需要符合食品级要求。等到签了几十亿的合作合同才看到，盛嘉要求的是可以直接接触食品的食品级袋子，我们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性能。而且，当时，为了能达到盛嘉的产量要求，我们沈氏从外界借了大量资金。初鸿和王凤珍为了逼沈氏走上绝路，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我，而且偏偏在在第一批食品袋交付上市的时候，曝出新闻，说沈氏无良，用有毒有害食品袋坑害消费者。当时，我是腹背受敌，不仅要破产，还要进去的！妤儿，我进去不怕啊，可是可是，王凤珍说我借了那么多外债，那些债主是不会放过你妈妈和你的是……”

“后来，王凤珍对我说仰慕我，不忍心看我落得这样下场，她说只要把技术交交出来，她就会帮忙说情，抵了债而且取消合同。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偷听到了她和初鸿电话，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局。他们背后的集团，生产的药品需要一种产量非常低的天然植物原料，这种植物原料产地偏僻且产量极低，造就了这个药品成本非常高，所以一直没有面世。我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我们有这样的可以用低廉的低分子化学物质通过特殊的技术办法能够聚合成高分子化学物的技术，合成物还能够完全涵盖天然物的各种属性。他们想把这种技术应用到那个药品的生产上，这样就能用低成本获得大量的药品，以此替代到逐渐垄断毒品市场，更重要的是，他们掩盖了这种药品控制精神的能力，只宣扬它的药物属性，在某些国家，获得了合法上市的资格。我偷听到这些以后，我意识到，即使我把技术交出去了，他们也不会放心，担心我把技术再给其他人，后来技术研发组的核心人员意外死亡，更加让我确信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为了稳住王凤珍他们，我和你妈妈商量，先拖延时间，一部分一部分将技术交出去，后来的事，你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沈云海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妤儿，原谅爸爸吧，爸爸知道王凤珍对你不好，可是和保住你的命相比，又算的了什么？你进去的三年，是爸爸最安心的三年。”

沈妤听了这些，眼里的泪簌簌落下。“爸爸！”一声迟到的呼唤，让父女俩抱头痛哭。

慕敛在一旁不忍，轻轻拍着沈妤背。“小妤，伯父年纪大了，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沈云海父女俩哭够了，又拉着手说悄悄话。

慕敛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为季恕怀只不过是个长的好看又有头脑的小伙子，遇见了沈妤，还获得了沈妤的放心，通过沈家的跳板，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但从今天知道的消息看来，季恕怀早就知道王凤珍背后是什么的势力，甚至能提前知道王凤珍要向沈妤母亲下手的事，但他却什么都不说，还帮助沈妤，如果说他也是为了获得那个技术，以他当时在沈云海和沈妤心中的地位来说，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直接感情牌一打，沈云海就会把技术交给他。他何必杀了王凤珍的儿子，结下这么大的仇恨，为什么呢？

沈云海父母情绪稳定了一些，沈云海有些惭愧的说：“妤儿，爸爸还有一件事没说……”

沈云海欲言又止，慕敛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云海说：“妤儿，王涛被杀的时候，王凤珍疯了似的要杀了你们，为了保护你和季恕怀，我就把剩下的所有核心技术都给了王凤珍，但王凤珍仍然不放心我，她让我…让我服用了她们生产的药品。”

沈妤的眼泪又开始簌簌落下，她太心疼她的爸爸了，如果没有她，他又怎会让人辖制这么多…

沈云海劝住了她，对着慕敛诚恳的说：“慕敛，你是个好孩子，当时我和妤儿妈妈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孩子。如今看来我们没有看错你。当初妤儿年纪小，上了季恕怀的当，还好，兜兜转转你们又回到了一起。我…时日不多了，终于熬到了今天，妤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沈妤哭着抱住沈云海，“爸爸，你不许胡说，我们还要一起找妈妈。”

沈云海哄着她：“好好好，听妤儿的。”但他的心里明白，他的身体因为服用那个药物的原因，已经如朽木。停止服用，生不如死，继续服用，即使没有多少时间但至少活的痛快点。他感慨，这世上哪有灵丹妙药啊，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