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_分节阅读_第42节(1 / 2)

  皓腕轻扬,血燕倾倒在香熏球上,眼见它一点点变黑。

  楚黛目光幽冷慑人,“羊踟蹰、枫茄花和屠枯萝制成的药粉,三者混合后的毒性寻常医师根本查不出。每日馔食中加入些许经天长地久的积累,最后会神不知鬼不觉致人梦中死亡。”一步步逼向大惊失色的苏氏,字句宛如利刃,“花大价钱收买于小厨房供职的端柳,每个月遣人交给她一只瓷瓶,让她添进我每日的馔食中,对也不对?”

  苏氏面如金纸,死死抿住嘴。

  在头顶冰冷的注视下,端柳瘫成一团烂泥,紧伏地面的身躯颤栗不休,忽而膝行揪住眼前繁丽的裙袂,凄恸大哭:“是苏姨娘百般胁迫婢子,婢子不敢不从才对您下药!”

  她真的后悔了。

  为利益竟让猪油蒙了心,干下背主谋害之事……

  “你诬陷!”苏氏的脸狰狞一瞬,尖声驳斥:“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构陷我?还是说你迫不得已,受了谁的指使来害我!”明里暗里想把脏水泼给楚黛。

  为搏将功折罪的机会,端柳决心和盘托出一切,赤着眼,恨声直呼苏氏全名,“苏倩怡,我算是看清你恶毒的面目了,今日我要把你谋害郡主的事公之于众!”

  见其癫狂无状,大有鱼死网破的意味,苏氏气极,扬手赏了她一个耳光,“下三滥的贱婢敢诬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氏状若一个市井泼妇奋然前扑,目眦欲裂地伸手掐住端柳的脖颈,恨不能生吞活剥掉眼前人。

  被压住的端柳气息紊乱,猛地搡开苏氏的胳膊,抓住对方娇养已久的弱点,翻身骑到她身上,眼明手快薅住那高耸的发髻,啐了口唾沫,用尽毕生力气抡开膀子掌掴,清脆耳光声回荡不休。

  “你蓄意谋害郡主,恶行累累罪大当诛!”

  两个女人不顾主仆之分扭打成一团,可谓罕见,而且往死里打的架势更让众使女惊愕。

  楚黛依旧淡定旁观。

  苏氏保养得宜的脸蛋硬生生挨下数十记耳光,两眼发花,耳朵一阵阵嗡鸣,面上又肿又热像千百只蚂蚁啃噬,口腔充满血腥味,一股子滔天怒意蔓延胸间。

  她屈膝顶翻了身上恣意妄为的端柳,反身制服,嘴里含糊不清骂道:“小蹄子!贱婢!以下犯上殴打主子,不弄死你,我苏倩怡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左右开弓狠狠扇着耳光,手下的那张脸挂着一条条血檩子。

  端柳一时气弱,溢满仇恨的双眸死死剜着苏氏,仿佛要把她剐皮剔骨。

  “贱婢!还敢这般看我!”苏氏理智尽失,抄起碎瓷片直欲扎瞎端柳的双目。

  观情势不妙,立时有两名使女架开二人,顺带反剪端柳的双臂,堵了她的嘴。

  乜向氍毹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楚黛锁眉,“使女端柳不敬御赐之物,即刻杖毙以儆效尤。”

  “呜呜——”端柳挣扎着,眼中布满血丝,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

  呆望着将人拖出去的过程,苏氏瘫坐不语,唇上的血色褪个一干二净,周身如坠寒渊,清算完端柳下一个便该是自己……

  “你每回给端柳的瓷瓶,事先已经我手换成了茯苓粉。”

  楚黛眼底的讽刺展露无遗,打开冰嫣奉上的木匣,摩挲着数只瓷瓶。

  “三娘突染天花夭折、四郎溺毙池塘,这些从古医师和钱婆子嘴里吐出来时。我方知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姨娘绞尽脑汁荼害阿耶的子嗣,也该到此为止了。”

  前院纷杂的闷棍声传进耳,摧残着苏氏的神经。她面容衰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筹谋实际是她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小把戏,一直以来都扮着跳梁小丑的角色,这一局输得惨烈彻底。

  看向鬓钗斜乱肿如猪头的苏氏,楚黛嘴角荡开一丝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作人使得卑劣手段,总以为无人知晓,其实是哗众取宠罢了。而背主者的下场也莫若如此……”略一顿,语声含了几分关切:“姨娘蓬头垢面的邋遢模样着实难堪,且在我这儿洗漱一番再上点药。”

  苏氏嗫嚅半晌,人证物证皆掐于她手,为何不狠狠发作惩治,眼下的温言关切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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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收拾人

  “一群废物!”

  花厅中,欧阳秀面目阴鸷,扬手掌掴了近前的使女,其余三名奴仆骇得当即跪倒。

  欧阳秀斥骂不绝,“人都找不到,居然有脸回来,滚去继续找。”

  奴仆们怯怯应了,赶忙去寻大郎君。

  “贪花好色的蠢才!”

  欧阳秀恨恨地咒骂起兄长。

  适才不见他归来便遣人去寻,奈何寻觅无踪,反倒从旁的使女口中探得其携一位小娘子游园的消息。兄长贪图美色不顾要事,不禁让她埋怨生愤。

  亲兄文不成武不就,是十足的纨绔!

  反观慕容涵母家的表兄日夜勤勉不辍,不仅过了科举摘下探花郎的头衔,还在曲江宴上被封翰林院修撰一职。

  一年后又升至四品正议大夫,连慕容家也另眼相看,将慕容涵与慕容六郎一对姊弟记为嫡出。

  犹自沉浸思绪中的欧阳秀,骤见外面一名使女匆匆奔来,益发着恼,“做甚急急忙忙,有疯狗追你啊。”

  “不好了,二娘子!”

  使女趑趄嗫嚅:“大郎君像是入了魔障一直在啃食草叶,任谁劝谁拉也不肯起,二娘子您快去看看罢。”

  闻言,欧阳秀顿感两眼发晕,勉力站了起来,“快带路!”

  跟随使女找到人后,欧阳秀骇然惊住,兄长竟像条狗在树丛间钻,不顾衣上沾的泥,拱着嘴咬下一簇绿叶津津有味地嚼咽,吃完发出‘咩咩’的叫声,嘴角还淌下了恶心的绿色涎液。

  “愣着做甚,快扶起大郎君!”

  兄长的癫狂之态令四名奴仆无法近身,欧阳秀发觉周遭看热闹者增多,强忍着怒火,指着近处一桶浇花的水,“泼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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