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谢尔比(1 / 2)

来自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户打进小木屋内,将躺着男人和女人的床铺照亮。

“嘿,大个子,你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谢尔比在女人的呼唤下睁开眼睛。

望着杉木质地的屋顶和横梁,他再一次想起了有电和自来水用的日子。

“别沉醉于过去了,谢逊,你已经被泥头车撞死了。你现在名叫谢尔比·富兰克林,是个生活在1776年的西部牛仔。

“你现在的主业是为农场主赶牛,偶而客串一下赏金猎人抓捕罪犯,安逸祥和的日子已经永远与你无关了。”

他如此告诫自己,直到像过去数年间的每一天一样收拾好心情,才望向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

“睡得很不好,艾比。你如果不叫我的话,我能睡到中午才醒。”

他推开女人的脸,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即使是在睡床上,他也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和一件天蓝色的衬衫,以及一双的毛绒袜子。

只需再把放在床头的枪套别在腰间,再把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盖上头顶,就是一副标准的牛仔扮相了。

谢尔比的确是个牛仔。

他正按约定前往瓦伦丁镇,计划与其他牛仔一起,将农场主戴维斯先生的牛赶到北方卖掉。

为避免在徘徊着狼群的荒野中过夜,他特意找到一家农场,用20美分向农场主换取借宿一晚的机会。

谁曾想才刚躺上床,农场主的女儿就偷偷摸摸钻进了他的被子。

由于农场之间相隔较远,这个时代的西部女孩儿们往往很难见到陌生男人,生活因缺少了爱情的浇灌而过得无比枯燥。

谢尔比很理解女孩们的苦恼,很认同她们钻进自己房间的动机,也非常乐意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排解孤独。

可昨晚他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阻碍。

在亲切地为女孩艾比褪去束缚后,他立即闻到了一股臭味。

与广泛出现在白人身上,以至于谢尔比已经习惯了的狐臭不同,艾比身上的味道堪称王炸。

只稍微耸了耸鼻子,他就被臭味熏得丧失了嗅觉,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堪堪恢复正常。

遭到这番折磨后,他完全丧失了兴致。干脆穿着在外行动的衣服入眠,不给艾比留下任何机会。

不赶她离开已经是谢尔比作为客人最后的礼节了。

“总之,谢谢你昨晚的陪伴,艾比。如果没有你挤进被窝,我不知道这床被子会有多冷。”

谢尔比穿上靴子,背对着艾比,将枪袋重新系上腰间。

这条小牛皮制成腰间已经走过了太多时光,它的卡扣业已松动、它的躯体不再紧实、它的外表已然泛黑。

光是让它在腰杆上保持稳定,不因一个小小的颠簸就掉在地上,都需要调整好长时间。

谢尔比专心与皮带做着斗争,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发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剧变。

是艾比。

她恨恨盯着谢尔比的背影,任由一根根粗黑狼毛挤破毛孔,从她皮肤的每一寸中长出。

她的脊背高高隆起,然后拉长、变粗,直到能够撑起一具几乎三米高的狼身。

她的膝盖关节往后翻转,她的十只手指膨胀至原先的两倍粗,指甲锐利如刚出炉的砍刀。

转眼间,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美式青春少女,就变成了一头两只黄色眼瞳如铃铛般大的狼人。

狐臭味或者说狼臭味,在脱离了衣服的束缚后,毫不掩饰地在小木屋里乱窜,惹得谢尔比大大打了个喷嚏。

他想道:

“艾比一定不满意我昨晚没碰她,打算趁着男人血气充盈的清早脱掉衣服,引诱我为她排解孤单。

“可我真的做不到啊,这不是心理上想不想的问题。一闻到她身上那股味道,我就从生理上没法有动静啊。”

谢尔比揉着鼻子,满脸无奈地回过头,试图用诚恳的语言规劝对方放下执念。

“艾比,我真的没有心情和你做那种事,请你不要再脱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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