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西去 15（1 / 2）
李家湾，一位面容憔悴的少女来到一家旅店门口，向老板打听是否有一个少年曾经来过这里。
老板听的很认真，他知道那位少年，因为少年无论是来时还是走时给人的印象都太深了。少女在老板为其指出方向以后，满怀感激的鞠了一躬，随后便朝着那个方向马不停蹄的前进。
少女正是林淑娴，几天前他们在镇上找黄济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正是许血头，当然他们并不认识许血头，只是许血头通过他们说的特征猜出了他们要找的人正是黄济生。
看着林淑娴那副焦急的模样，许血头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和他们说明了黄济生的去处。在经过了多天的跋涉以后，林淑娴等人于是终于跟上了黄济生的脚步。
那么此刻的黄济生呢？
此刻的他正在前往下一个村庄的路上。
他拿出了那张写有卖血地点的纸张，看着上面的终点由徐家沟变成了王家拗，再由王家拗变成了大山岭。
钱被偷以后，原本大山岭的终点也作废了，黄济生思考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重新规划好了路线，他打算一路卖血卖到熊家川，然后再从熊家川返回，在返回的路上再卖一次血。
至于为什么不卖到这张纸上的终点，则是因为按照他的估算，从熊家川那里一路返回，这样花费的时间最短。
钱被偷了以后，他丢失的不仅仅是钱，更是时间。
他也不知道林叔叔的病情什么时候会恶化，所以能够尽早凑够手术费就尽量尽早。
三天以后，他终于到了他的下一站——松林村，其实松林村距离李家湾隔的并不远，按照黄济生以往的脚程，一天的时间足以。但是现在的他身体远比不过从前。
现在的黄济生可以说是面黄肌瘦，四肢无力，头晕脑花，眼睛发昏，好像时刻都有蚊虫在他耳边嗡嗡乱叫，他感觉身上的骨头又酸又疼，像是老化了一样，伸出去的两条腿与其说是伸出去倒不如说是被风给吹出去的。
松林村卖血的地方是在医院里，为了不被血头看出不适，导致卖血失败。他没有马上进去卖血，他抓门找了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在确认身边没有人以后，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浑身上下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其实他没有必要脱掉衣服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全身上下都晒一下，他可真的不想再出意外了。
两个小时以后，黄济生的脸都已经被太阳给晒得通红了，他这才决定去卖血。当然，在去医院之前，他还得把他的拐杖给扔了，没有人会让一个杵着拐杖的人来卖血的。
黄济生感觉好极了，万事俱备，只待卖血。
“哎滚出去！还想唬我？”血头挤眉弄眼的说道：“你以为我干血头多少年了，你以为晒个太阳就可以骗倒我了，太天真了。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还想唬我，再过一百年吧。”
黄济生一脸惊讶的看着血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伪装居然被眼前这个精明的血头给一眼看穿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血头对黄济生的反应则是不满为意，“你以为你是天才啊，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我见过的不说上千也有成百了。想骗我，门都没有。”
“医院既然把责任交给我，我就要对得起医院。”血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崇高的敬意，“要是医院全是你们这种人的血，医生怎么用啊。”而后又出现了深深的鄙视。
黄济生被羞辱的满脸通红，他本应该就此离开的。
这里已经卖不了血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的，但是事实是他的腿就像是嵌在了医院的地板上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他不打算离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就是觉得今天必须要在这里把血给卖出去才行。
于是他开始卖惨，他告诉血头他需要钱来做手术，如果不做手术就会死的。但是无论黄济生说的有多惨，血头都只是冷冰冰的说上一句，“关我屁事！”
黄济生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血头的手腕，脸上可怜的神情似乎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但是血头的心仿佛是石头长的，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用力试图甩开黄济生的手。
“哎呀，小子，看你跟个要死的人一样，力气倒还挺大的，都给我抓疼了。好吧好好吧，我让你卖血，可以吧。”
“真的？”黄济生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绽放出绚丽的光彩，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很多。
“肯定是假的啦。”血头阴险的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突然一个用力就将自己的手从挣脱中解放了出来，同时由于力气太大，造成了黄济生的重心不稳。
其实血头可以伸出手拉黄济生一把的，但是他并没有伸手，他想给黄济生一个教训。于是失去了重心的黄济生就那样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血头嘲笑道：“小子，长教训了吧，下次不要随便拉别人的手。”
地上的黄济生并没有理会血头的嘲笑，血头以为黄济生是自觉理亏，就干脆又说了几句，但是地上的黄济生还是没有反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不对，黄济生是晕倒了！
好在他们本来就在医院，医生经过检查以后发现是他的血压太低了。
输完血以后，黄济生才渐渐睁开了眼睛，医生告诉他不能再卖血了，刚才他都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黄济生问医生要收多少钱。
医生算了算，然后用手指比了个数。
看到这个数字的黄济生眼睛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原因无他，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他现在身上确实还有点钱，那是他在睡觉前不小心放在枕头底下的，鲁南并没有发现。但是这点钱也根本不够付医院的啊。
黄济生只觉得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出门卖血卖了那么久最后不仅没赚到钱，还要倒欠医院一笔钱。
现在怎么办呢？
要是再去卖血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收自己的血，就是有人收，恐怕自己也没那个命去，卖啊。
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