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2 / 2）

殷玖儿认得这里，这里是曾经自己给诗恩准备的小房子，想不到她还记得。只是越靠近房屋殷玖儿越疑惑，只见原本干净的屋前对着几小堆树枝，看起来像是要把房子烧了，可是仔细看去，这些树枝堆砌的距离和数量又不足以将房屋点着。

看到这，殷玖儿心里冒出一丝猜想，她开口问道：“这些柴堆......”

“啊，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希望能有点用吧。”

殷玖儿点点头，一路上她从巫马徒兰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现在的镇子上，关于诗恩的流言已经越来越多了，她知道巫马徒兰在担心什么。

在确认周边无人后，几人推开了房门，一进门，便能看见胡乱堆在地上的几张不小的破布、木棍和火把，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些火折子。但这些东西殷玖儿已经无法顾及，她的视线全被床榻上的身影吸引走了。

凉意从手心和脚底窜上，殷玖儿的双脚仿佛是注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视野内，诗恩虚弱的躺在床上，眼角、嘴边、鼻孔以及耳朵处都有未擦干净的血迹，脸上的皮肤外面裹着一层发黑的死皮，皮肤下面的肌理和血管的颜色早就超出了寻常人的认知范围了，嘴唇青紫，如果说以前的诗恩还像一个半人不人的妖怪的话，那现在的诗恩，怕是没人敢相信她是个人吧。或许是身体上的不适感太过强烈但却没有力气动弹也无法将这股不适驱除般，诗恩弱弱的挣扎着，有些地方的皮肤偶尔会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这副景象，清晰的印在殷玖儿的眼中，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吧嗒”的一声清响传来，殷玖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哭的有多失态，但她管不了这些，擦擦眼泪向诗恩走了过去。

从一进门开始，巫马徒兰就一直观察着那两人的反应，小翠神色复杂的别过头去不敢看，殷玖儿倒是面色平静，只是随着眼泪涌出，表情也逐渐有了丝裂痕，见殷玖儿走上前去，巫马徒兰倒也没拦着，不如说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送了些。

巫马徒兰跟着殷玖儿上前，看着她把脉、配药，开口问道：“如何？”

殷玖儿手一顿，刚刚止住些的眼泪又有些要涌出来，她摇摇头：“唔，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配些麻药缓解她的痛苦而已。”

果然，殷玖儿也没什么办法，虽然早知如此，但巫马徒兰还是想试一试，但可惜不会有什么奇迹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幕后主使——殷仲臣。

屋外，不知是哪来的野狗在狂吠不止，原本徐徐微风骤停，周边一片寂静，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一阵阵“沙沙沙”的声响传来时，巫马徒兰心中警铃大震。

“不好！”

“怎么了？”殷玖儿疑惑的问道。

巫马徒兰来不及多说，从胸口掏出火折子，捡起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将火折子递给殷玖儿和小翠道：“快！将屋内的烟熏浓。”

殷玖儿立马反应了过来，结果火折子便行动起来。而巫马徒兰拿着火把冲出门外，一眼就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黑点逐渐蔓延过来，将地面和周边的房屋全部盖上一层漆黑的布，附近处，仍有怪虫从各个缝隙钻出。

巫马徒兰抬脚将临近的虫子踩死，来到房屋前将那几堆柴火点燃，浓烈的火焰和浓烟稍稍阻挡了些前面的几波虫子，可透过浓烟，巫马徒兰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空中，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正逐渐聚拢飞来。

“该死！”

巫马徒兰赶紧回到屋内，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的连着咳嗽了几声，连眼泪似乎也要被熏出来了，他拿起几块布来到床边，将窗户关紧，并将布撕开将窗户和门缝都堵了个严严实实，将屋内能堵门的东西都堆在了门口，把手中的火把暂时熄灭，只用火折子催烟，巫马徒兰将被呛的咳嗽不止的殷玖儿和小翠拉着蹲下。

屋外，浓烟似乎已经抵挡不住一波一波扑来的虫潮了，屋外的墙壁与门窗被撞得发出阵阵惨叫，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殷姑娘，你会运气抵挡攻击吗？”巫马徒兰突然问道。

“会一点点，但估计撑不了多久。”

“那就好，一会儿我尽量多拖延点时间，你们带着诗恩先走。”

“可是你......”

“没有时间了，殷姑娘，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了。”

殷玖儿没有再说话。

巫马徒兰拿起棍子，快速的将剩下的布套了上去，制成了个简易的大旗子，房门被撞的卡卡直响，眼看着要撑不住了，巫马徒兰将今天在外面寻得的酒壶拿出，灌入自己的口中，然后一口喷到旗子上，巫马徒兰一手持旗，一手拿着火折子凑近破布，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