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批人马11（1 / 2）
王自明被俘已有三日。
三日前，他从丽水快马加鞭赶到这里。本想借着兵灾躲躲官兵追杀，可没想到刚刚到了川蜀，便被一波鞑子抓住。
他们倒是没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把自己关起来，听说要帮他们打仗。
这一块共有万余百姓，有流民，有商贩，有地主也有官吏。
这里边，自己算是还不错的。起码，自己还有酒喝。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冬可暖胃，夏可解署。
满瓶的琼浆倒入嘴中，小汽泡在腔中炸裂。升腾的酒气渗入王自明脑中。爽意和困意涌进王自明脑海。
他打开一个破破烂烂，冰冰冷冷的被子，钻了进去。
刚开始，被子还是凉的。慢慢地，体温和酒气把被子里烧的暖暖和和的。朦胧的睡竟更加几分。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声音不大。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王自明并不在意。毕竟在蒙营里，到处都是骑马的壮兵。
紧接着，又来了一阵大的马蹄声。听着有上百人。
声音有点大。
王自明伸了伸头，还未离开被窝。
下一刻，骑兵分为两队。一队沿路追赶，另一队直冲而来。
冲进来的一瞬间，俘民们就死伤近百。
营地中的南宋子民，如豆腐一般任人劈杀。血，流了满地。
低矮处汇聚成一汪又一汪血坑。马蹄踏上去，溅起一片片血花。
王自明惊醒，起身抓起随身包袱就跑。鞑子已杀了近千人，马速也慢了下来。
王自明仓惶间向后瞟了一眼，惊见一名鞑子己弯弓搭箭，目标正是自己。
火石之间，王自明把包袱中的一把菜刀飞了出去。
鞑子不想对方反抗，王自明出刀又快，这一刀结结实实砍断了鞑子的脖子。
有人打头，就有人跟随。
一时间，几百名流民掉头冲来。有的拿着石镐，有的拿着木条。这些都是帮蒙军修工势时军士发的。
他们还没到鞑子身前，箭雨就已袭来。
大半的人没冲过去，即便冲过去，也将见识到蒙军的恐怖。
蒙军现在虽无了冲击力，可本身的战斗素质与俘民们相差太多。
打了一柱香的时间，冲过去的南宋百姓全部阵亡。
蒙军方面，除了一个被钩下马的。并无其他死亡。
俘民继续逃跑，蒙军继续追杀。
章杕回头看了几眼，越过追在后面的鞑子看到了百姓被杀的一暮。
“他们在干什么？”这一句短话让章杕吃了不少风沙。
“杀俘民吧？”季文龙把头埋在草帽下。
“为什么？”
“哈扎马部死伤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俘民了。”
“细说说？”
“你还是想着怎么多射几箭吧！！”
“死那么多人，你不难受啊？”
“我又没办法改变。”
“俘民是什么？”章杕好奇
“他们每个人都有十个俘民，用于修房打仗，也就是奴隶。”
“那他们可是够狠的，帮他们修房打仗，现在又过河折桥。”章杕朝射了一箭，射倒了一匹马。
“你别瞎同情，再回去打一仗。”
“可以呀！”
“要打你打，我不送死。”
“子之说你一个人干掉一百多人。”
“手没力气了。而且，我只是在步战中比他们略强一些，马战谁打得过他们。”
“你肯定还有办法。”
“没有。”
“我真的很想救他们。”
“我不想。”
“求你了，就这一回。”
“你怎么了？”
“我刚刚在那群人里看到姓王的了。”
“丽水那个？”
“对。”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好奇。”
“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孙子怎么回事。”
“这种事我见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季文龙压了压草帽，又补一句，“你若真同情他们，就把这些蒙军引走，便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章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调转马头，直冲向后面的追兵。
季文龙不想让章杕送死，也跟了上去。
要说他没有能打败蒙军的东西，那是胡说。不然他也不能一直都不慌张。
当年下山时，师父塞给了他一小瓶迷药，这可以撒在空中，一闻即可迷倒。不过东西只有一小瓶，季文龙这些年来都不舍得用，若非生死关头也不会使用。
季文龙马术好，很快冲到章杕前面。
他把棉甲挡在身前，待箭雨袭来，猛一打开。
这时间不早不晚。早一时箭雨扑面，晚一时棉甲射穿。
蒙军射箭又快又准又齐，一射即可射倒一大片。却也正是是因为太齐，季文龙一招竟把箭矢都弹了开。
眼看到了近前，手中小瓶一撒。季文龙本身的力道加上风力，近百名鞑子全部中招，落马倒地。场面甚是壮观。
章杕从后赶来，一刻不停，继续往前冲。
季文龙暗想等这次结束了，要好好收拾一下章杕这家伙。
对着身后的章子之喊了一声：“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所有。”言罢，季文龙也拔马。
略追一段，季文龙又追上了章杕。
“这么去一定是送死。”
“那可说不定。”
“我真没东西了。”
“没有就没有。”
“你想死我不跟着你。”
“不跟着我也去。”
“你抽什么风？”平时章杕最是躲在季文龙后面，不想今天竞敢单枪匹马冲在前面。
“我算是想明白了，反正我也想去参军，早打晚打没有区别。”
“有区别，早打不会赢，胜了也没好处。”
“我不为好处。”
“也不为嬴吗？”
“我相信我可以。”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
“何妨，不过一死。”
“你不是没经历过死亡，你应该知道那有多可怕。”
“哥！”章杕大喊一声，“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少侠。但现在，我明白了，你和那些坐以待毙的人没什么两样。男儿何不带吴钩，我们为什么不为国效力？”
“这个朝庭不值得。”
“朝庭不值得百姓也不值得吗？”
“你救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感谢你你也不能得到什么。你若败了，也不会有人记住你。”
“这么说你有方法？”
“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可能恨我大宋，但我不恨。没有大宋朝哪有我。今天就算战死，也要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
“你去了什么用都没有，一个鞑子你都打不过。”
“打不过也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宋子民的血性。”
“活着不好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要死得有意义。”
季文龙暗想：怎么碰上头倔驴。不过办法，他还真有一个。
季文龙牵住章杕的马，把他往后一拉。“一会儿你去找姓王的，看看他有没有毒药。”
“那你去哪？”
“我先拖住他们。”
“如果他没有....”
“那就死。”季文龙眼神坚定，并未有一丝恐惧。章杕说得对。他习武为甚？除了报仇以外，不就是要行侠仗义，解救苍生吗？如今，有机会可救万千百姓，他怎能旁观。只是，章子之……算了吧，他也会跑。
与季文龙相比章杕反倒逊色了很多。腿肚子在发抖，嘴唇也变紫许多。方才热血沸腾时不觉，现在掂量掂量，一股恐惧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