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与岩（2 / 2）

我甚至分不清道路在哪里，难以置信，再这样一个整洁的国家里，会有这样凌乱的村落。

“呦！墨格尔。”一位皮肤很黑的少年正依靠在一座巨大的碎石面前。他都神情看上去有些低落。列格尔叫了他很多声，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了，墨格尔?”

“列格尔，你回来了。”少年依旧很低落，用手掌贴近身旁的岩石。

“盐不够了，莫莫变成石头了。”

“盐来了。我来晚了。”列格尔将收搭在少年身上，我注意到他的肩膀上也已经落上了一些岩土。

我想为他拍拍肩膀，却发现岩石仿佛已经粘黏在了他身上。

“没用的，勇者，这是一种病，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有的病，总有人会突然变成岩石，有人说是恶魔吸走了他们的灵魂，有人说这是一种诅咒，因为我们的祖先接触到了桥下的水却没有选择洗刷自己的罪孽。”

“但也有种说法，说我们才是真正的拯救这个荒唐国度的救星，有人剥夺了我们的力量。”少年幽怨地低声说道。

“行了墨格尔，带来了吗，交易的人。”列格尔拦住这位少年的话，他明白，虽然这里离王城眼睛都监管已经很远了，但是只要站立在这片土地上，信息总会通过各种方式被女皇知晓，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意见清晰的事是，唯有他们村子里的人还会在如今出现变成岩石的情况。而王城回派人回收这些岩石，同时勇许多高精度的盐来回收。有了这些盐，他们甚至可以成为这个往国内最富有的村子。

胆事实却是，村子的许多人仍在变为岩石，女皇都回收令没有停止，许多高精度都盐也被女皇下发给地方首领用来交易其他的东西，脚下的土地依然在更新，此外，列格尔都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婴儿了。

“勇者，正如你所见，我的村子要消失了。她现在是个疯子也不愿意进入的荒芜之地。”列格尔看着我疑问的表情笑着说，“对，我的村子就叫做坠岩村。”他转过头，似乎陷入了回忆:“相传我们的国家以前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体质，会变成岩石，但只有在从高空坠落的时候才会变成岩石，所以我们从小都很喜欢聪高处跳下的游戏，当然，并没有变成石头。直到有一天，王城派人填平了我们所有的高低，铺上了奇特的路，盐成了我们的必需品，我们无处可去，只有盐能保持我们的精神。”

“但是您来了！勇者！正如那个传说，在高空出现的勇者，将带我们走出虚无，改变现状！”

“真的是这样的传说吗？我是从城门走来的。”

“您真是不解风情呢，勇者，是有的，只是或许不是我描述的那样。”列格尔苦笑了一下。他说:“其实实话说，那只是我的一个梦，我知道，梦是没有必要被讨论的，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心脏，那是运作了许多年而依旧充满生命力的心脏。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样的心跳了。”列格尔将手搭在胸膛，不再做声。

“我是你寻找的第几个勇者了?”

“数不清了，勇……先生。”列格尔苦笑着。

“不算非正式为女皇引荐的，您应该是第四个。不过，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这是女皇给我的最后期限了，他们不再愿意陪我进行这场闹剧，这是他们的原话。”

这时我才理解，那位大法师的表情，他好像不是下发了一个任务，而是在目送一个送葬人。

“别担心，列格尔，我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愿望的话。”我在列格尔身上看到了愿望，我想现在我也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愿望了。这条线从列格尔搭到女皇身上，我们的故事在盐与岩之间展开，我会成为造盐者，我会充当破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