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0轮月升 宴飨23(2 / 2)

我冲青浦使了使眼色,指了指天空,他似乎没有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只是睁大的眼睛,却忽然好像感到了刺痛,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我奋力站起身,感觉红色血液爬过的地方的肢体十分麻木。我掏出匕首,奋力朝树干的根部砍去。

青浦震惊地看着我,忽然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他艰难地爬过来,同我一起砍伐树木。

我并不知道原来青浦也藏着近身武器,只是现在并不是怀疑的时候,在那名武士试图拿着我们的首级殉葬之前,我们需要一些能够自救的资本。

这颗树虽然看起来坚硬,但奇怪的是,当我的匕首落下的时候,质地却十分柔软。我将树干划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马上溜了出来,它们像忽然有了生命一样,疯狂地逃窜,似乎不适应外在的空间。我看到它们朝我奔来,但是在尝试深入我的皮肤时却突然退了出去,和当时被武士刀上的血溅到的情况一样。

我不敢说自己有什么不同,但是至少,不论我的身体是否排斥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血液,即使当下,我确实厌恶着它们的靠近。

我示意青浦站到我的身后,阻止那些来历不明的血液的靠近。树干逐渐开始摇晃,被我们割开的伤口似乎自己在主见变大。因为内部的不稳定,树干内更多的血液逐渐涌出,刚开始它们躁动着,但是逐渐地,它们好像寻找到了方向。那是那个武士的方向。

红色的血液汇聚流淌成河,距离武士越近,它们也变得越平静,等到流淌至武士脚下时,它们甚至汇聚成了一弯红色的月牙泉。神秘的液体在奇怪的天色的映照下发着诡异的光芒。如此,一个完美仪式所需的材料都已经具备了。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就这样展开,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馅饼,当武士的眼睛落在这一仿佛专为自己而设定的画面而无法挪动脚步时,那么他就已经中计了。

争议、冲突、矛盾总是这样突然发生,好像从未被设计过,但却好像总是一茬一茬地被掀起来,在这些事情上,没有人能找到凶手,但是受害者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楼。

你以为有人将话筒交给你,将定义的权利交到你手中,他们便将自由和决心还给了你?但实际上,你从何时失去过这些呢?真正的凶手没有找到,却有一拨一拨的代言人替你补偿这一切,这难道不是奇怪的现象吗?

有人在山上观望一切,有人在河水旁记录一切,山上的是坟丘,河边的是草席。只有沉默者才能观望这一切,只有决心封印在石头中的人才能做一个受人敬仰的智者。

于是,受人敬仰者掀起舆论的洪流与评议的波涛,每个人都要张开嘴巴品尝,不然将会被视为要逃离监管者的违背决议的人。你只有不断地努力,按着他们计划下的模式努力,你才能走向正轨,获得成为石块里的人的资格。

武士静坐在那里,仿佛要与天空下的月牙泉融为一起,他似乎在幻想自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他在成为死亡的一部分,他将此视为终点与永恒。

但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可怜的人,逐渐融入在天空的背景中,他的皮肤被来自他人意志的血液所浸染,从手脚到脸庞,他的眼睛被也逐渐被红色的渗透。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他已经完全继承了这颗树的意志,他将成为新的树。

这片厚重而让人窒息的天空,在冲破它之前,我们需要解决眼前的执着的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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