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往事38(1 / 2)

陈佐霆身法如雷,脚尖不时与地面蜻蜓点水地接触一下,便足够他在半空中飞上那些黑影十几下触地所跑出的距离,怪异的是,即便他这般移动产生了不小的破风声与显眼的黄光,那帮一向感知敏锐的黑影却都完全没有察觉,只自顾自交集地走着直线。

不过如此嘛……

一行人的速度,都是顶尖,不久,黑影们在一栋建筑前突然停下,突然分开,自门或窗户齐齐跃了进去。

陈佐霆慢悠悠地落在那建筑一旁,抬眼看着身前巨大的建筑。

漆黑的环境中,陈佐霆的视线没受丝毫阻隔,他清晰地看见这建筑,是一所配色与北易皇宫一致的教堂,那顶端的大钟,外形如漆黑的太阳,月光打在教堂背后,那黑日仿佛投下浅浅的阴影,将陈佐霆笼罩在最中央。

路已记清,过多停留并非明智之举,黄光一闪,身影消散。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在偏远地区乱转的林子余也终于领着被他带的有些晕头转向的两个徒弟,向来处进发。

不紧不慢地回到旅店,林子余打开房门,见陈佐霆悠闲地坐在床上摆弄符纸,心里便有了底

“找到了?”

“这帮废物还逃不出我的掌控。”

陈佐霆那看似年轻的脸上狂傲洋溢,那份独属于他的傲气更显得他年少轻狂。若非心知他已年过三十,只怕林子余真会觉得这家伙最多也就比谢澜大上一些而已。

“在哪?”

“一个教堂,暗阳教派的。”

林子余认识陈佐霆以来,从未听过他这般厌恶的语气,若要说这种厌恶的程度有多深,大抵是有洁癖的谢澜在刚洗过澡,换好他最喜欢的白衣,拿着宋清铉送给他的那个茶壶,正准备喝一口他最爱的清茶时被一身臭汗,赤膊上身的范挽之一把抱住,顺便把他拿在手里的茶壶碰碎了,这种情况下的谢澜大概会以这种态度把范挽之狠狠揍一顿。

而除去这份厌恶,林子余敏锐地察觉到,陈佐霆的语气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哀伤。

“这教派怎么了?”

向来悠然自得的陈佐霆罕见地露出如此情绪,由不得林子余不问。

“记得我曾经有个师门么?”

林子余立时点点头,当年那传说中屹立于极北之地的道观可谓无人不知,只有两个字的观名,响彻天下。

天观。

当年三十岁出头的林子余,裴祁月,沈寒与当时还不是东黎帝的宋武兴兵起义,为当时官军所困,被迫撤入深山,随行数万大军,也仅剩十余骑,那时的两位绝世高手还远没有现在强,情况可谓绝境。

敌军步步紧逼,仅剩的随从也已阵亡,裴祁月与沈寒挥着早已破败不堪的长剑堪堪挡下流矢,林子余却已没了那本事,用尽最后的力气挡在宋武身后,不久,身上便已中了几箭,肮脏的衣物遮掩不住身上的血红。

宋武绝望地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忽然,他眼瞳一缩,勒住胯下疲惫的骏马,身前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道士,不知何时出现。

“霍,你们是起义军?道爷我也看这破皇帝不爽,今日救你们一救,日后莫忘向我天观报恩。”

那看不清面容的道士言罢,身形一闪,三人身旁的敌军,立时陷入混乱,不少军士毫无察觉,便已被抹了脖子,满眼不解地倒在地上,停止呼吸,军中自此,大乱。

裴祁月看准时机,带上三人,寻了个被那道士搅开的缺口跑了出去,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身下的骏马都累的喘不上气,直挺挺地昏死在地,这才敢停下,宋武翻找自己的包裹,本是想找出些吃的,却发现一张黄色的符纸,不知何时被贴在其上。

一堆复杂到根本看不懂的符文中间,用猩红的字写着,天观。

此日之后,四人不久便重振旗鼓,再招人马,与前朝官军抗争,奇怪的是,他们不复往日的输多赢少,转而不断大胜,军队也不断扩张,最终攻入京都,建立大黎,爱民如子而又聪慧万分的林子余推翻前朝暴政,以革新使人民生活大幅改善,武艺高强的裴祁月平定内乱,又将在外蠢蠢欲动的他国打的抬不起头,至于宋武,身为史上最没有皇帝样的皇帝,他甚至连下跪礼仪都去掉了,每天跟大臣称兄道弟地谈论国事,东黎的政策自然没有什么不妥。

时过境迁,林子余三人已从绝境的低谷攀上山巅,沈寒兴许落进了更深的什么地方,但天观二字,一直在四人心中,未曾散去。

而有关天观所作所为的记载与传说,遍布天下,不说别的,沈寒的一身假肢,若没有天观,绝不可能如现在这般灵活。

而这样强大的一股势力,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毫无征兆的时间,突然被灭了满门,不等接到消息的林子余前去寻找,如当年陷入绝境的他们一般满身鲜血,衣着破旧的清俊少年,敲开他的门,全身上下,唯一没被灰尘遮掩的黑眸亮着,满眼不甘地看着错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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