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的眼泪（2 / 2）
一路上男人和少女的谈笑风生，女孩原本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藉。欢声笑语间，将女孩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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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男人叼着烟卷，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家。听见安然正在卧室里和夏弥对着话。
“再怎么说，小敏也是个女孩子，大老远跑来找你玩，你就和她这么说话！再怎么要强的女孩子也经不住你这么吼吧！要是你老爹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看我一刀挥不挥的死他！”
男人听到这，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
“妈！你听我解释……”
“不听！去道歉！小敏没原谅你之前——这家，你也别回了，我宁愿我去雅婷商量商量，咱娘俩一同养一个姑娘。”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脑子一热——”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了，你说话不带脑子的——你有脑子吗？？？那种不是人的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去道歉！”
“我——”
“去道歉！”
“……”
“去！道！歉！”
“欸欸欸，好了好了，你们俩先别吵了，先问问孩子怎么了，我寻思孩子也不像是能随口说出那些话的人，姑且先听听呗，听完再让他去道歉也不迟。”男人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行，那你说说吧，你脑子怎么不好了。”安然一脸没好气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我真的记不起来她是谁了，我看不见她的脸，我很努力地想认清她是谁，可当我越是靠近她，那股恐惧感就离我越近……”
“…………”
“…………”夫妻二人一同沉默了。
“反正我不管你们信不信……。”
“…………行了行了行了，道歉去吧道歉去吧嗷。”男人一脸不耐烦道，赶紧挥挥手示意夏弥走。
“老爹我说的是真的啊！”
“哦！哦哦哦！真的啊，那你快道歉去吧嗷，别让我姑娘等急了，今晚也别回来了，好好给小敏当牛做马去吧。去吧去吧！”说着，男人将夏弥推出了房门。
“欸——老爹你……”
男人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懒得听夏弥多逼逼，直接就要关上了门。
“老爹，老妈。如果，如果有天我连你们也想不起来了——怎么办？”夏弥黯然神伤地低着头问道。
夏宸和安然愣住了。
…………
“就……”
“如果有天我回不来这个家…………”
“啊，是的，这里应该不是我所在的世界了，我现在应该在哪，啊对，我现在应该在巴奈特森林，这里的一切应该是假的，我早该发现了的，这里一切那么美好那么温暖，温暖到让我有些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这里……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这里了，要不就这样继续下去，就这么继续沉沦，醉生梦死倒可能也还不错？。”夏弥想道。
“什么啊！整半天，原来是自己想单飞了啊！去呗，没什么不好的，这是身为男人必须要做的，成长的第一课——不就是离开温柔乡嘛！你总该要独立支撑起来，一个人站下去。如果是担心我和你老妈的话——那真是多虑啦。你妈妈是我的老婆。关心我的老婆的人——必须得是我啊！我不许有其他人惦记着我老婆！你也不行，所以你也赶紧收拾收拾——该忙啥忙啥去吧，我和你老妈什么的，害，你想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忘了就忘了吧，哈哈！反正人死了最后啥也记不得了——迟早的事儿！”
“说什么呢！”安然没好气地冲夏宸怒道，“小弥！不管走多远，家永远都在这，想回来随时回来，不想回来——也记得给妈发个消息，让妈知道知道你在哪！妈和你老爸不用你担心，有啥事，我还有你老爸呢~去吧，“别忘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小敏都该等急了！”安然欣慰地推了推夏弥的胸脯。
“昂！”夏弥眼角泛着泪花，没有声音，只有默默的泪水滑落。但这比任何语言都要有力量，那种深沉而强烈的感情，像一股暗流在空气中涌动。少年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天空中那点点繁星，映衬着孤独的月亮；地面上那阵阵的微风，吹走了那最后一丝炎热。夏弥飞奔在繁华的马路街头，也许此行终不及终点，但路途的收获必也繁花似锦。
夏弥气喘吁吁地揣着大气敲墙了小敏的房门，门很快地就被打开了。
“哦？你来啦？”少女穿着睡衣像是在门内等候多时一般，手不停地盘旋玩弄着发丝，头刻意地别了过去，努力地不让自己与少年的视线碰撞。
“喝喝喝~小敏——我有话对你说——”少年来不及调整呼吸，仓促地说道。
少女先是微微一惊，双颊轻轻晕出一抹红光，心中抱有一丝期待，但很快期待便被突然涌上的失望挤落，她不敢再次抱有很大的幻想。
“小敏，我不知道我还能维持多久，我可能随时会消失…………”
“！！！什么！什么消失…………”
“我很努力地回想着你，但我好像出了什么意外，我努力地想看清你，努力地想靠近你，努力地想将你刻在脑海了里！但是——莫名的恐惧让我推开了你，关于你的一切，我脑中没有半点记忆…………”少年没有给少女说话的机会，他害怕梦境随时会破裂，因为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按照普遍的法则，世界会修复出现纰漏的人，夏弥希望这个时间能够无限地再往后延后，因为他在意这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在意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小敏！直到现在，尽管我向你道歉，我意识到我感你感到抱歉，可我的眼前依旧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现在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也许将来某一刻、某一分、某一秒，我将会彻底将你遗忘，你的样貌你的声音甚至你在我世界存在过的证明…………”
“…………”
“对不起——”许久，平淡寂静的夜空下，淡然响起少年的歉意，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内疚不安的表情，让他的眼角微皱，嘴唇紧抿，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哽咽在喉头。
“我猜想——原先的我应该是喜欢着你的吧，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在试着迎接你，想要拥抱你的欲望就像成为身体的本能……”
少女心头微微一惊，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仍由泪水夺眶而出，那泪水闪烁着光芒。在那一刻，她被深深地打动了，一份无声的感动在她的心中滋生。她定定地看着面前人水墨般的眉眼，某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灵魂都为之颤动，不知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她胸膛处那颗一直跳动的、灼热的心。少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双手缓缓钩住了少年的脖颈，轻轻地点起了脚尖，他们的嘴唇轻轻相遇，仿佛是初次尝试接吻的青少年，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对方的舌尖和牙齿。霎那间少年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心地拥抱着她，使他们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激情的热流。在他们的嘴唇触碰的瞬间，少女的心跳如擂鼓般激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将她彻底融化了。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心灵相互交融，成为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少年的脑海中，漆黑的阴霾点点散去，眼前的少女像是重新被名为温柔的神明打翻了颜料般，被染上了色彩，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少年眼角如同倾泻般，滑落出泪滴。
“傻瓜！忘了我什么的——这种借口够烂的——”少女微微地朝着少年颔首笑道，“就当你是以这个理由表白咯，原谅你噜~”
“但是——”少女继续喃喃说道。
“要是哪天真的把我忘了的话~就——”
“就罚你出门踩到狗屎！嘻嘻~所以不许忘哦”少女温柔地摸着少年低靡的头。
“忘了我的话——”
“…………”少女有些停顿，她很难想象一个人突然从记忆里消失的话，那么她将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
“我真的会哭的……”少女的眼泪总是不自觉地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子，她轻轻地揉着肿胀的眼睛，她的肩膀微微颤动，哽咽着，心头的委屈似乎无法抚平。
“小敏——”
“混蛋夏弥——”少女再也不想忍耐着她的情绪，放声地嚎啕了出来，她紧紧地趴在了他的胸前，哭泣的声音如同一首悲伤的诗篇，哭声回荡在房门前。
许久，声音逐渐微弱，只剩下最后的点点抽泣，她的眼眶已经干涸。
“拉钩！”少女哽咽着说道。“你说——忘了我你就出门踩狗屎！”
“嗯！”少年欣喜地伸出手，泛着泪光地说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
话音还未落，少年的身形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了少女眼前。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拖鞋的声音。
“小敏，我刚刚听见你在哭，你怎么啦？”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揉着睡眼缓缓走出。
少女呆呆地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自己伸出小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珠，缓缓地转过身道。
“欸？我有在哭吗？”
……
……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