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儒道相争” 入夏家堡救人而遇前人。(1 / 2)

王真人默不作声地收下了,什么话也没说。夏乾瞥了一眼日晷,见时间还早,便坐在自己工位上,翻阅起堆得如小山般的报告。王真人见夏乾干起了活便正了正嗓子道:“沈小子,好好看看别人的报告,学学他们的文笔,尤其是神剑门雷剑子的。”夏乾听后叹了口气,从堆的如山般报告中抽出雷剑子最新的一份报告。

那份报告,排版之精妙,用词之精准,逻辑之严密,皆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境地,夏乾自知难以望其项背,拍马难及,便苦笑着扔到一旁。王真人正襟危坐于案前,笔耕不辍,目光未及夏乾,却问道:“沈小子,这份报告如何?”夏乾拿起报告,再审视报告,其上正是除夕夜之事,只见他面不改色,如同往常那般苦笑道:“词也好,意也好,此等狂悖无道之人,该查,该杀。”

王真人听了这般话,将毛笔挂了起来,双手合十问道:“不是问事,而是这个报告写得如何?”夏乾皱了皱眉,不知如何回答,愣了半天不好意思地答道:“难以望其项背,小子拍马难及。”王真人一听这话,很明显有些不悦,他敲了敲公案道:“小子,只要你用心,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夏乾则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南华经,正声念道:“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墨绳,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愿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王真人那儒道书生气被夏乾这么一激,噌的一下涨了起来,只见他坐直身子,拿起一支毛笔,边写边正声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

夏乾合上南华经苦笑道:“修仙之人,虽不似凡人一般人生苦短,但也是生而有涯的,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王真人听此诡辩,直接板着面孔甩下一句:“巧言令色,鲜仁矣!”夏乾摇了摇头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真人就这么急着给我画一条道?这般如此,这官也没必要做下去,吾宁曳尾于涂中。”

只见夏乾扯下腰间玉佩,直接随手扔在公案之上,王真人见此,心中大骇,原因有二,第一、他是清月仙子的弟子,他今天不干了,掩月宗的无形的大手可要发力了;第二、他是降妖司中少数几个公正客观办理人妖问题的人,也就是王真人自己政策的支持者。

王真人这人,极其讲究尊卑有别,更别说自己是官,夏乾是吏,自己是结丹,而他是一个筑基,他拉不下脸承认错误,也了解夏乾性情,在一阵惊骇过后,自知常规手段无法挽回,便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暗念浩然正气诀,企图凭借自己的修为和地位,强行成就一段官与吏的佳话。

出乎意料的是,夏乾竟丝毫不受浩然正气的影响,在王真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出了降妖司,而后凭虚御风朝着夏家堡方向飞去。无他,这离州来的王真人好为人师,他人或碍于修为,或碍于官职,都是充耳不闻,举目不见。可夏乾却是受够了这种腐儒,满嘴大义,可真到了力争之际,他又自辩为了清风镇的大义,不得不让步。

“什么狗屁大义,我看是沽名钓誉,求个将来赴任别处有个众人皆醉,我独醒,世人愚钝,不知我心的贤名。”夏乾遁于空中,这般叫骂道。而后不过一刻的时间,夏乾便到了降妖司在夏家堡外围的驻扎地。此刻天还未暗,可已经是张灯结彩,虽是新年,可未免太过隆重。落了地,便可见众多降妖小吏和外雇凡间炼气士不知再忙些什么,似是在准备迎接某些人。

夏乾没有管他们,直接穿过人群,来到了结界入口,见到了镇守的头王炎明,开口就是一句:“王兄,开门,我去探查一下里面情况。”王炎明招呼了一下手底下的吏员,笑道:“沈兄,没必要进去了,外堡垒已经清理干净了。”

夏乾心中一惊,心中暗道:“初四出事,初七就把外堡清理干净了?效率有这么高?”,便传音王炎明道:“王兄,当真是处理干净了?”王炎明面上道:“外堡已经清理干净了,沈兄在外面坐一会,等上头的人来了,先开个会,然后明天再进去也不迟。”可暗地里却向夏乾诉苦道:“仅仅是开辟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罢了,而且折了不少降妖小吏和炼气士了。”

夏乾听后面色不变,明面上问道:“上面对这事挺重视啊,有不少生面孔啊?”暗中传音道:“里面还有多少小吏和炼气士?”王炎明明面上答:“可不是吗,听说有兑州降妖司总局的官来视察啊。”暗里道:“或者的或许还有七八个吧。”夏乾皱了皱眉道:“那便一定要去外堡转转了。”这一次他没有传音。

王炎明听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你啊,行吧,拿着这个进去。”只见他右手一挥,一枚玉佩从公案上飞到夏乾右手手中。“遇到危险了,可以凭这个找到其他人。”夏乾浅浅地笑了一笑道:“多谢,将来有机会请你吃饭。”王炎明则是笑道:“吃什么啊,降妖司的官家饭?”

夏乾笑了笑,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结界旁,王炎明笑道:“放行。”随着手底下的五名官吏朝着阵旗注入灵力,那结界短暂地破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口子,夏乾轻哼一声,侧着身子,猛地一钻进了结界。

一入结界,阴风乍起,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整个夏家堡因结界笼罩而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颓垣废墙,也竟不知何时,不依人法而自行堆叠,似是有鬼物附焉。夏乾着眼一看,只觉这些“新生之物”形状狰狞,丑陋不堪;然细观之,则觉其诡异莫测。夏乾思十多年前灭族惨案,观其上血痕斑驳,如泣如诉,自觉乃是顺应天意而生之不详之物。

夏乾见此右手掐元阳诀,引丹田之阳灵,化护身之罩,深入四处探查,走了多时而后脚步一转,入一处不为外人所能见之地,而后左手运御物之诀,唤周身之阴灵出而不令其化鸦,乃自储物袋中取一桃木小剑,渡阴灵入剑,再掐剑诀,使之升腾于天,充作鸦眼,以窥血痕外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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