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试（1 / 2）

看到周末连着两天晚场的月色居然整晚都坐满还不停翻台，李今朝才知道晏海舟不只是老板，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怪不得平时这酒吧这么冷清还能开得下去，原来做的是这种生意。

全员到齐的月色不算道长一共五名员工，大厨狗哥和清洁工费婶儿一直在后厨忙活，虽说是提供简餐，但是汉堡披萨意面烤猪手盖浇饭中西口味都有，卖得齁儿贵，自然得做得精致。三个跑前场的服务员，一个是周末兼职的大学生，一看就是冲晏海舟来的，干着干着活就盯着舞台发呆，对其他人都是淡淡的，只知道叫杰西卡，真名都不知道。

另一个服务员是领班小杰，看得出是能看住整个场子的，满脸青春痘还拾掇得干干净净不惹人膈应，是个稳妥的人，就是过于的老妈子了一点，跑前跑后地盯得李今朝直发毛。本以为酒吧那股子令人印象深刻的清澈之气是小杰和费婶兢兢业业收拾出来的，认真观察了却发现并不是，这两个人的气息确实没有浊臭，却也谈不上清新，看来还是老板的功劳。

晏海舟这个人本身是不发光的，不管往哪一站都没有太强的存在感，跟各种场景都能很好地融为一体。但你若真的把他从背景里抠出来认真观瞧，他又是明确的、好看的、舒服的。这样的人，如果你是无心的、粗糙的，就会与他擦肩而过，而如果你是个有心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对他生出探究的欲望，并且很有可能欲罢不能。

非常容易吸到疯狂铁粉的体质呢。李今朝好笑地想着，就被小杰从后面重重地敲了一巴掌：“三号台买单啦！在这里出神！才来几天就学那个杰西卡。”

李今朝哭笑不得地拿了刷卡机往三号台走，这个碎嘴婆。小杰是对自己是满意的，李今朝非常确定自己感知到的情绪，只不过有些人表达肯定和亲近的方式就是这么别扭，幼稚得像个中学生。不过她自己也对自己很满意，虽然是第一次体验红尘里的工作，多少还是有些忙乱，但总体而言没有辜负自己的豪言，她确实学的很快。毕竟比起山上的修行，这份工作哪怕在红尘中也不是什么技术难度很高的项目吧。

很快就来到了周日晚上，晏海舟唱完11点的最后一场，客人们就陆陆续续地散了。快十二点的时候，就剩下两桌不太用人招呼的老客还在露台那边喝酒赏月，狗叔端出员工餐，六个人凑在一起也不知是晚餐还是宵夜。

晏海舟可能是有点累，下了台就没太说话，搞得那个迷妹杰西卡虽然挤开了小杰坐到了他旁边，却很怂地并不敢开口，只管低着头含羞带臊地干饭。狗叔是广东人，费婶是江西人，两个普通话不好的人向来少开口，店里一下沉默得突兀起来。偏偏露台上的一个客人喝大了，扯着嗓子在唱晏海舟的歌：

宝马青衫与战铠

在谁的梦中化尘埃

寂寞让宝剑黯淡了光彩

黄沙下面忠骨埋

是一首疏朗落拓的古风歌，晏海舟唱得本来很潇洒，此刻被他嚎得荒腔走板，在屋里刮起一阵冷风，逼得小杰生生打了个冷战，暗示似的一眼一眼瞟李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