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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蝉却嗤之以鼻,心想:“我不就是正在窃听吗?”

柳绵绵微微顿了顿,又问道:“既然如此,那裴老先生究竟所为何事呢?”

裴钟山依然没有应话,说话的还是裴骏:“绵绵姑娘,你可曾听过说过,汲月楼?”

“汲月楼?”柳绵绵有些茫然,‘从未听说。’

裴骏微微笑了笑:“那你一定也不知道,你的兄长柳长风,便是我们汲月楼的要员之一了。”

这句话说完,不禁柳绵绵一愣,连带着房顶上的林清蝉也是一惊。

师父原来是汲月楼的人?!

现在看来,裴骏和裴钟山也是汲月楼的人?

原来自己身边这么多汲月楼的人?!

林清蝉正想着,一声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她身侧响起。

“原来林姑娘的易容之术,已经高超如斯啊。”

林清蝉吓了一跳,身形一抖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下坠去。

“哎哎~”她迅速调整重心,很快便抓住一处,脚下也借势一点,身形往上一提,倒是又重新站在了画舫的顶部。

等她稳住身形,看清面前的来人之时,又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面前站着的居然是裴钟山。

“林姑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若有心加入,不如进来说话。”裴钟山眯着眼微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清蝉看着对方,他的目光温和,浑身也没有半点杀气,依然是那位让人敬重的老者。

林清蝉知道现在跑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有些尴尬的抱拳一礼:“如此,多谢裴老先生。”

多说多错,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当裴老先生带着林清蝉回到雅间的时候,柳绵绵目露疑惑,裴骏倒是很平淡,仿佛并不意外。

林清蝉取下脸上的“千面”,露出原本的模样,柳绵绵惊得直接站起身来,走到林清蝉的面前。

“你怎么会…?”柳绵绵咽下了后半句话。

林清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是啊,你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假扮侍女,还趴在上面偷听是吧?”

她嘿嘿笑了笑,抬手故作轻松的捏了捏柳绵绵的小脸:“因为我闷的慌嘛!你出来玩都不叫我!”

柳绵绵面色一红,咬着唇撇了一眼裴骏,低头道:“我又不是出来玩,是…”

“好啦,我刚刚都听见了。”林清蝉拉着柳绵绵重新坐下,大大咧咧的看着裴骏,“汲月楼嘛。”

裴骏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重新坐下的裴钟山倒是开了口:“那林姑娘可知,汲月楼是哪里?”

林清蝉微笑:“愿闻其详。”

开玩笑,知道也不能说啊。

裴钟山深深的看了林清蝉一眼:“汲月楼,便是此处。”

“啊?!”林清蝉倒是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回答,柳绵绵也同时睁大了眼睛。

裴钟山捻须微笑:“或者说,汲月楼,在很多处。”

“此画舫,便是我汲月楼在京城的联络之地,今日带柳姑娘前来,本也是为了完成之前早就该完成的事情。”

“而林姑娘你,倒是比我计划的要早来了一些。”

林清蝉听得一头雾水,急忙抬手截住裴钟山的话:“您…您老人家说明白些,我听着有点晕。”

见林清蝉确实服了软,裴钟山不由哈哈大笑,有时候逗逗小孩子确实也挺有意思。

“柳长风也乃我楼中之人,我们汲月楼,无意去争天下,却愿为天下辅佐明君,我们没有严格的规矩。进一步则为楼中之众,退一步,则为自由之身。”

“我们只问心,我们只忧天下,为了百姓安稳,为了天下太平,我们愿隐身暗处,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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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钟山的脸上虽然带着笑, 语气却是郑重的。

林清蝉略一沉吟,开口问道:“那你们所求为何?”

“我们所求?”裴钟山的微笑满含着深意,“孩子, 若你觉得汲月楼还有自己所求,那应该便是…天下苍生吧。”

“能以最小的代价, 去换取天下太平, 民众安居乐业, 世事繁华,何乐而不为呢?”

林清蝉望着裴钟山, 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再问的。

反正自己的任务本来也是要加入汲月楼,再问下去, 变成杠精不说, 还会减少对方的好感,原本有希望的事情可能就会变得毫无希望。

裴钟山见她不说话, 以为她还心有疑虑,便继续道:“其实, 你和柳姑娘早就是我汲月楼想要收拢之人。柳参将之前已经做过备案和引荐,只差一个仪式。没想到,仪式还没做, 他自己却中毒昏迷…”

柳绵绵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裴钟山看了一眼柳绵绵,止住话头, 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总之,若你二人愿意,今日起便是汲月楼的人了。”

林清蝉抬头, 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入楼的过程如此简单。她眨了眨眼, 看着裴钟山, 试探着问道:“就这样?”

一旁的裴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然呢?你还想歃血为盟?”

“不不,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林清蝉忙摆手道,“我只是觉得…这么高级的组织,怎么也要有个高级点的仪式才对…”

“仪式不过是虚无的东西,不用也罢,”裴钟山微笑着一挥手,“不过,若是入楼,于利,你可以享受楼中的人脉和资源,以后不管你想从商还是从政,都会颇有获益。但是同样的,你也要为组织完成任务,否则任何资源都不能享有。”

林清蝉明白了。

她理了理衣服,坐的挺正了些,正色道:“清蝉明白了。那请问,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呢?”

裴钟山深深的看了林清蝉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转而对一直静静听着的柳绵绵道:“柳姑娘,你可是也明白了?”

“明白。”柳绵绵点头道,她咬了咬唇,正色道,“其实,兄长之前已经对绵绵提过汲月楼的事情。兄长所处之地,绵绵必然也会追随。”

“很好,柳姑娘所需为我汲月楼做的,其实很简单,”裴钟山捻了捻胡子,和蔼道,“只有一件事,便是做我的徒弟。”

“我?做您的徒弟?!”柳绵绵指着自己的鼻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做老夫的徒弟。”裴钟山微笑道,“柳姑娘于学医之道很有天分,又发自内心的喜爱,年纪轻轻已经成了望北城小有名声的医女,且据老夫观察,柳姑娘为人谦逊勤勉,若能收为徒弟,也是老夫的福气啊!”

柳绵绵愣愣的看着裴钟山,她从没敢想过,如此隐于市的神医,居然会主动提出收自己为徒!

见柳绵绵只顾着发愣却没了反应,林清蝉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别愣着了,赶紧拜师啊!”

“啊!”柳绵绵这才醒过神来,急忙直着身子跪在地上,接过林清蝉新倒好的一杯清茶,举过头顶,恭敬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裴钟山乐呵呵的受了这一拜,接过茶抿了一口,便笑着将柳绵绵搀扶起来:“好好,我的好徒儿!哈哈哈哈!”

柳绵绵眼中也是满满的喜悦,学医之路是她最向往的,如今入了裴钟山的门下,对她而言,无异于继承了一座宝藏。

林清蝉也由衷的为柳绵绵感到高兴,然而裴钟山目光一转,便落在了林清蝉的身上。

林清蝉心里咯噔一下:“裴前辈,现在轮到我了是么?”她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我也不想学医啊。”

“就算你想,老夫也不会收你。”裴钟山道,“对于林姑娘而言,其实更简单。”

“只要你履行与衡王殿下的婚约,并且自愿成为汲月楼与殿下的纽带,便可以了。”

林清蝉微微一愣,直直的看着裴钟山,半晌,才自嘲的轻笑了一下,道:“就是做汲月楼在衡王殿下身边的卧底吧?”

裴钟山面不改色:“若说是卧底,倒有些严重了。应该说,是殿下与汲月楼之间的纽带。”

“我们汲月楼将殿下作为重点辅佐的人选,故而需要有人能在殿下和汲月楼之间传递信息。林姑娘若是能做此等角色,自然是最好不过。”

林清蝉嘴唇紧抿,没有应声。

虽然系统告诉过她,这汲月楼并不是恶势力,但是她不喜欢做这样的“卧底”。

一直以来,她都喜欢简单的面对生活,即便是穿越过来,她也尽可能去用简单快乐的心态面对一切,女扮男装是一回事,同床异梦则是另一回事。

可是,当前这个情况,她若答应,便算是完成了入楼的任务,5000积分到手,若不答应…师父的药怎么办?

仔细思考了一下,林清蝉把心一横,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先把积分搞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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