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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风“嗯”了一声,走到一处岩石处坐了下来,佯装歇脚的样子,却低声对林清蝉道:“此处有埋伏,不过目标应该不是你我,说话小心些。”

林清蝉掏出水带递过去,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柳长风喝着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既然主动请缨出来,自然知道此事的厉害,对么?”

林清蝉目光灼灼的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啊!师父不是也察觉了,那个姚大人没说实话,这些山匪也不是傻子,敢明目张胆的在这里立旗,而且能够干掉一队府衙兵差,必然是有更深的原因!”

柳长风点头:“大楚境内,若自京城方向而来,去望北城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你我脚下的,要路过北青山。现在山匪驻扎的消息传开,寻常人自然不愿再走这里。”

“另一条,是青阳道!”林清蝉接着道,“一般情况下,由于那里临近北蛮边境,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走。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表面看上去,那边似乎更安全些。”

“但是…”林清蝉有些忧虑道,“北蛮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这里,却走了那边,北蛮又有了准备…”

林清蝉闭上了嘴巴,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果然,柳长风的眉头也拧在了一处,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阴沉了许多。

“从放出消息,到我们镇北军出手,这个时间,他们是要算在里面的。”柳长风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也就是说…”

他转头看向林清蝉,目光沉沉道:“或者,就在今天。”

“今天?!”林清蝉吓了一跳,她琢磨了一下此去青阳道的时间,摇头道,“可是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啊!”

两人相顾无言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车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马车由远及近行驶了过来,马车速度不快,车上似乎也没什么重物,车夫只有一名青年,远远看去,倒是一副精瘦的身板。

柳长风眯起眼睛,看着那马车行到自己面前。

果然,四周突然杀声四起,几队山匪突然蹿了出来,手持兵刃拦住了那辆马车。

柳长风起身护着林清蝉向后退了退,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林清蝉则“颤颤巍巍”的从柳长风身后露出小半张脸,偷偷的瞄着那辆马车的遭遇。

一个为首的山匪举着刀指着马车,大声喝道:“车上的人下来!本大爷劫个财!若是你老实点,本大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却冷静异常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对车内说了几句什么。

车夫说完,便恭敬的垂首等着主人的吩咐,而车内,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则冷冰冰的传了出来: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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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山匪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那年轻车夫便已经跃起身形,手中马鞭一抖,化作一根长鞭,鞭尖闪着寒光,便向着那匪头的脖颈扫去。

一道血线喷涌而出,那匪头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便歪歪的倒在了地上,直到没了气息,他的双目依然睁得大大的,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这般便交代了性命。

其他的山匪终于反应了过来,却没有像一般的乌合之众那般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去,而是大吼着向那车夫围拢过来,手中长刀皆举过头顶,竟然十分默契的站稳了自己的方位,将那车夫围在了中间。

一旁看热闹的柳长风眯起眼睛,便听躲在他身后的林清蝉“咦”了一声,道:“师父,这些山匪难道还懂阵法?”

柳长风“呵”了一声,道:“这些人果然不是简单的山匪,恐怕是有备而来的刺客。”

林清蝉听着师父的话,倒也没有惊讶,而是啧啧道:“师父,你看看,您这次带我出来是不是又带对了?”

“我早就说过自己是个福将,要是没我的运气,这马车估计已经去青阳道了,哪里还轮得到咱们在这里看热闹啊。”

柳长风听着自己的徒儿硬往自己脸上贴功,忍不住曲起手指在她头顶轻轻一扣:“又来!”

虽然每次师徒两人一起出来都很顺利,但是柳长风依然很受不了她把这一切归功到自己的运气上。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徒儿,运气确实特别好。

只不过,这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等的人呢?柳长风看着那车夫在山匪围成的阵中游刃有余,心中几乎已经有了定论。

车夫一时之间没有败下阵来,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多人围攻,短时间内却也无法脱身。

正在这时,几名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各自握着武器便向那黑色的马车砍去。

“轰”的一声响,马车应声而碎,其间飞出一位白衣青年,那青年身形一掠,林清蝉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但是从他的身法来看,也不是一般的公子哥或者文弱书生。

车夫看到自己的主人被逼出马车,面色一变,手下动作也快了些许。

那些山匪终于被他各个击杀,他转过身,便向着被那几名黑衣人围攻的主人飞掠过去。

一主一仆与几名黑衣人斗在一处,一时间倒也没落下风,反而被他们击杀了几名黑衣人。眼看着对方就要失利,林清蝉的耳朵一动,突然福至心灵的抬头向一棵高树上望去。

果然,一名黑衣人正拉满了长弓,冷箭顷刻间便要射出。

林清蝉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一声提醒:“小心!”

那白衣青年立在原地,蓦然回头望过来,正看到林清蝉从柳长风身后探出一张小脸,紧张的看着他。

看到林清蝉的面容,白衣青年的神色却明显的一变,眼中满是震惊,甚至还有几分疑惑。

然而这神情只是瞬间,林清蝉离得略远,也并没有注意到。

冷箭瞬间即至,青年侧身避开,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向着来箭的方向直直的飞了过去。

树上的黑衣人一声惨呼,胸口被长剑刺了个通透,从树上直接跌落下来。

其他的黑衣人也被尽数击杀,白衣青年走到树上跌落的那名黑衣人身前,伸手拉开他的面罩,不出所料,那人已经咬破口中毒囊,头一歪便彻底的没了气息。

车夫朝那青年恭敬道:“公子,那边的两位…”

白衣青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转身看向柳长风和林清蝉,竟然朝着他们径直走了过来。

绕过满地的尸首,青年走到林清蝉面前抱拳一揖:“刚刚多谢这位…小哥出言提醒。”

林清蝉从柳长风身后跳了出来,嘿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哪里哪里,不过凑巧罢了,不必在意!”

那青年模样长得很俊,用星眉剑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林清蝉看着他,只觉得他不止是长得英俊,更是比一般的帅哥多了许多的贵气,整个人往那里一站,便有种说不出的气度,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比自己高出一头,他略微垂着眼眸看向自己,长长的睫毛微颤,引得林清蝉心头不由轻轻一动。

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衣青年深深的看了林清蝉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清蝉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细细的在自己的脸上绕了绕,然后才转头向柳长风道:“不知这位先生,可是望北城人?”

柳长风急忙回礼:“正是。公子可是需要帮忙?”

白衣青年点头道:“鄙人姓苏,乃是来望北城走亲戚,不想在此路遇歹人,马车也毁了。此去望北不知还有多少路,若是先生不嫌,可否带我主仆二人入城?”

柳长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面前的“苏公子”一番,微笑道:“苏公子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望北城就在前方,骑马一个时辰即到。”

“只是,”柳长风微笑着望着青年,“不知公子要走的亲戚是哪位,若在下认识,便可直接带公子过去,也省的你们一路找寻。”

这苏公子闻言,倒是也没客气,而是直接了当道:“望北知府,姚良。”

柳长风顺理成章的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公子居然是我们知府大人的亲戚?那在下定然要送公子过去了!”

柳长风转身将一直拴在一旁的马匹解下来,将一匹马的缰绳递到那名车夫手中,自己握着另一根缰绳,有些为难的看了林清蝉一眼。

林清蝉会意,急忙道:“先生,我还有些事儿要办,就先不跟你们回去了。”

柳长风心头一松,刚要开口,便听那苏公子道:“那怎么行,此处山匪不知是否还有同党,若是他们折返回来,撞见这位小哥,又迁怒于你,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说罢,他便翻身上马,伸手一拉一拽,便将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林清蝉拽到了自己的马上,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身前。

动作之快,连林清蝉都没有避开。

柳长风的眉头不由一皱。

苏公子余光瞥到柳长风的神情,却不动声色的轻轻拥着林清蝉,坦然道:“你我都是男人,小哥不会介意与我同乘吧?”

林清蝉微微拧了拧身子,还好,对方的手还算规矩,只是握着缰绳,并没有乱放。她望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斟酌了一下当前的情形,想着身后这位说不定有着什么神秘的身份,于是一咬牙索性忍了,点头道:“无妨。”

苏公子微微一笑,缰绳一抖:“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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