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汪纶 13（2 / 2）

我点点头，说：“也不多，有时候半夜醒了觉得她在旁边心里踏实。”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别提了。没想到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没怎么办，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感觉心太累了。”

“啊？”她吃惊地看着我说：“怎么要这样？”

“医生、我妈、大姨、姐姐都说我得了忧郁症，每天强迫我吃药呢。”

“没那么严重吧？可怜的李白，你真不该叫李白，写诗的人都有忧郁症。”

“我又不写诗，没道理。”

“你准备搬到哪里去？你这样说我都想离开这里了，没想到我也经不起挫折，这个案子真的很窝火。”

“你准备到哪里去？”我问道。

“有山有水的地方就成。”

“武昌吧，那里有山有水。”

“那有什么区别？服了你。你还是别走，就留在武汉，没事我们还可以聊聊天。”

“原来你对女人有偏见啊，我终于明白了。”她恍然大悟般地说：“不能和你这种人多交往，否则人会变得消极起来。”

“那就不说了，好困。”我觉得头又变得昏沉沉起来，于是便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而我的头则好像躺在一个人的腿上，四周是黑的，我轻轻地抓住那只抚摸我脸的手，我轻轻地问：“汪纶，是你吗？”

“嗯。”

我坐起身来，用双手搂着她的脖子，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我把头放在她的胸间，那里在剧烈地起伏着，我移上去，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安静下来，耳旁是她的喘息声。我叫她抱紧我，她照做了，即使有冷气，我依然觉得她在冒汗。

我说我不会碰你的，我只是想有个人能抱抱我。她轻轻地问：“那你把我当什么？”

“警察阿姨，让我有安全感。”

她用劲把我推开，然后打开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说：“我要睡了。”然后走进卧室去，把门关上。我把灯关上，就呆呆地坐在那里抽着烟，再过一会儿，天就快亮了。

我轻轻地打开门，然后走了出去。外面青色的空气，只是天上有一些泛白，很安静，小区里到处看不到一个人影，我边抽着烟，边往外走，外面的马路上，已经依稀有了人群，我好久都没有起过这早了，空气是潮潮的，很闷热，没有一丝风。

我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越走越亮，人越来越多，车也越来越多了。我不停地抽着烟，好像自己是一个外星来到这个星球上的过客，孤独，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汪纶，我不明白怎么会有那种举动，可是我内心里，当时却想着的是死去的张超和杜小雨，然后又觉得自己可能会给汪纶带来噩运，可是我真的爱上汪纶了吗？我也不知道，我内心里很平静，没有什么激烈的冲动，或许我真的只是想找一个拥抱吗？

其实我并不想说那样的话去伤害她，但当时的确让我无路可退，有些事情，应该越早结束越好，我想，这不管对我还是对汪纶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走的时候，忘记了手机放在了她的床上，当我掏出来准备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案子受某种压力而暂停下来，这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就不会成天为汪纶提心吊胆的了。想到这里，就开心了不少。

可是，这件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告一段落，汪纶给我打来电话，总是半天的沉默，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有一天下班后她便开车过来，说是送还手机给我。然后告诉我，手机至始至终没有人打过。

我说这很正常，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手机本是多余的。她便要请我吃饭，本来想着过多的交往并不适宜，可是她那样说出来，好像并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于是便跟着她去了，吃饭的时候她还是那样，不允许说话，吃完了之后便问了我很多问题，而且说了和医生一样的话，说我的确有忧郁症，别忘记了吃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我感觉到很悲哀，我坚信自己，没有谁比我更正常了，于是我便不作辩解，为了这些关心我的人，我的确每天在坚持着吃药，然后每过一星期就被拉到医院去做心理治疗，医生问的问题简直是无聊透顶，甚至可笑，于是我便挑一些不做回答，看着他那严肃的面孔我就觉得很开心，他像个傻子一样。

汪纶吃饭的时候不让我说话，吃完饭后我也懒得再说话了，听着她的一些问句，让我觉得无法回答，她要我安排一个人生的目标，然后向这个方向努力。然后问我喜欢做什么之类的，想干些什么之类的，我觉得她和那位医生没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抽着烟，然后带着挑衅的眼神时不时看看她，我已经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怒火，憋在胸口而无法发泄，我知道她随时会像火药桶般爆炸，但最终她忍住了，没有发火，而是拿着自己的包包就一个人走了，走出门的时候好像还抹了一把眼泪。

她走后，我走进一个理发店里，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剪掉，剃成了一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