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蕴龙大殿忆前缘（1 / 2）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相牵着来到蕴龙殿，刚踏入殿内，便见欧阳灵倚坐在大殿正中的主位之上闭目凝神。
“寒儿，我说过，你作为欧阳家未来的家主必须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欧阳灵缓缓起身，双手交叉手肘放于双膝之上，双手缓缓地托住下颌。
斐寒长揖而拜却没有下跪，“父亲，儿臣有办法可调和父王与母亲因此事而起的矛盾。”
欧阳灵眉毛一挑，憋着笑顺着他的话问道“你都知道了？”
“其中具体缘由儿臣尚且不清，不过儿臣想若是因一个小小的丫鬟而使得父亲和母亲之间产生间隙，恐得不偿失。诚如父亲所言，在这乱世，欧阳家只要每走错一步，皆会找来灭族之灾。然而父亲现在却要因一个小丫鬟而与母后结怨，对于欧阳家来说，这无异于一步臭棋。”
“哦？继续说下去。”欧阳灵露出欣赏之色说道
“大乱之世，各家都在求一线生机，然我族家祖百年前与昊宇妖皇一战而陨落，族中至今无尊者境强者坐镇，只能受人皇庇护而残喘至今天。
于各族而言，欧阳家无异于一块肥肉，谁家能吞下，便有与皇族叫板的实力。而皇族又对我欧阳家严加管控，恐我族生出异心，处处压制我族修行者修为。
此次墨殇家主随父亲一同前往狱河关又何尝不是皇族对我族的又一掣肘。
儿臣愚钝，未能了然事件真相。不过只从欧阳家角度而言，家族步履薄冰，在这个关头上父王和母后产生纠葛，分化家族力量，无异于将欧阳家逼上死路！”
斐寒抬头盯着欧阳灵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放了这个丫头？可是寒儿，她打探到了不该她了解的消息，就算她是你母亲的丫鬟，为了我等的计划，她定不能活着。再说族规。。。”欧阳灵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饶有兴趣的看着斐寒
“父王，此事简单，只要她再也不是母后的人就好了。”斐寒坚毅的看向欧阳灵，没有丝毫惧色
“你打算怎么做？打算怎么说服我放过这个小丫头？”欧阳灵眼中的期待之色更烈
“实不相瞒，刚才在九重楼上我与这个丫鬟已有肌肤之亲，按照族规有凡欧阳子弟与他人有肌肤之亲者须收该人为男宠和女宠，虽无夫妻之名，仍需照顾对方直至终老！”说着，便让帘昔展露出其脖子上的咬痕。
“换句话说，此女已是我的女宠！在不能回归母后身边，否则依族规当叛族论处！”斐寒的想法显然很天真，若不是灵只是想作场戏，早一脚把他给踹殿外去了
“。。。不够，女宠也有叛离主人的，家族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一类情况。再说九重楼里住着的男女宠这么多，不太便于在你手下做事。”欧阳灵说道
斐寒刚要再说，却被帘昔拉住，在他手心中写道
“小公子，已经够了，今日家主是不会放过我了。谢谢小公子不惜与家主对峙也要为我搏一线生机，我只求最后能死在小公子手上，也好向大小姐那边有个交代。”
滴答，两滴清泪滴落在斐寒手上，斐寒抬头看见少女脸上泛着微微笑意，眼里流露出的不是恐惧和木然，而是满足。
“我好像见过她？”斐寒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童的身影和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他半岁刚学会走路时咿咿呀呀不停叫唤的名字，每当叫起这个名字那个女童总会张开双手将他抱起
“小公子又跑哪里玩去了，大小姐都快急死了！走吧我们一起去见大小姐去。”
“小公子！那边是鱼塘！不能过去！”
“小公子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呢？我念给你听！”
“大小姐！小公子烧得好严重！你快来看看！”
“。。。昔姐。。。娶你了！”
。。
。。
“帘。。。帘昔姐？”斐寒不自觉的喊出了那个名字。帘昔听闻不由一怔，呆蹰在原地。一会她又微微玩下身子捏了捏斐寒的脸蛋，笑着在他手心中写道
“小公子终于想起我了，好开心啊。我还记得你那是才只有两尺高便天天跟在我后面帘昔姐姐帘昔姐姐的叫啊叫，大小姐那时也真是的，一边说什么‘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一边把你抛给我，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呢。但是没办法啊，谁叫你是小公子呢？我就白天带着你在大小姐的庭院里东奔西走处理公务，晚上念故事给你听，待到你熟睡之后便抱着你去找大小姐。还有。。。”写着写着，帘昔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后来有一天，家主那边来人帮公子测灵脉，之后你便被家主带走了，从此两年间整个欧阳府都见不到你的身影。我问过大小姐，大小姐只是说家主他对你另有打算。再见到你时。。。已经是八年后了，不过你看上去也才只有四岁左右，并且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又去问大小姐，大小姐也是一边哭着一边说‘没事的，没事的帘昔，这件事绝不能外传！寒儿他会明白的！’。”
写到这，帘昔在也写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剑，双手捧剑毕恭毕敬的献上。
嗡，斐寒耳畔传来耳鸣声，一时间消化不了刚刚得到信息。自己失忆过？而且其实现在自己的实际年龄可能不只有四岁？
“她刚刚对你说了什么？”欧阳灵察觉到斐寒的异样
“禀父亲，这个丫鬟刚刚说自己不愿成为我的累赘，只求能够死在儿臣手下，也好向母亲那边有个交代。”斐寒迅速反应过来，神情木然，眼神空洞的回答道
“是吗？那么寒儿，你是怎么想的呢？”欧阳灵似乎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问道
斐寒的眼睛慢慢从帘昔手中的寒刃上移开，看向帘昔。啪！斐寒将帘昔手中的寒刃拍落到一旁，抱着呆愕帘昔深深的吻了下去。
“必须要救她！”斐寒内心有这么个声音在嘶吼着，直觉告诉他不救，自己会遗憾一辈子
“咳咳咳。。。”谁也没注意到大殿深处传来的微微呛水声，欧阳灵也是一呆，完全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行事。
帘昔错愕万分，本能的想要推开斐寒，却被斐寒死死拽住不肯松手。渐渐的帘昔不再挣扎，任由斐寒抱住自己，感受斐寒口唇传来的温热感。
“大姐。。。帘昔小妹貌似真的成我们小小姐了。。。”
“。。。帘昔应该没有危险了，小公子看起来是非要帘昔活下来不可了。。。算了。。。先回去向大小姐禀报此事。”
一道道黑影从蕴龙殿四周散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过了良久，斐寒才慢慢松开帘昔。斐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身面对欧阳灵道
“若父亲执意不肯相信这个丫鬟已是儿臣的人，那儿臣今日在此只得斗胆向父王请婚。儿臣愿在成年之后娶此女为妻，永不背离！还望父亲成全！”说罢拉着帘昔一同拜下
殿外蝉鸣空远，缓缓传进殿内，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狼嚎。斐寒和帘昔都没有起身，自然不会看到欧阳灵脸上稍纵即逝的“终于成了”的笑容。
“为妻就免了吧。”他淡淡开口
斐寒心中一凛，心想阿爹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过，妾倒是可以。寒儿，既然你执意要救这个丫鬟，为父便给你这个机会。待到你成年娶妻之后便可迎娶这个丫鬟过门为妾，你可明白？”
看得出来，灵只是想跟自己儿子开个玩笑，故意顿了片刻才继续道
“谢父亲开恩。”斐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丫头，你可愿嫁与寒儿为妾，并永不背叛寒儿。无论寒儿今后遇到什么危险，遇到什么诡谲局面，也无论我欧阳家是否还存在世上，你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寒儿身旁，尽心尽力的辅佐他？”
帘昔早已哭湿了双眼，伏跪在地重重叩首，拉起斐寒的手写写画画。
“父亲，她说。属下愿意嫁与斐寒大公子为妾，一生一世永不背离。此后人生皆为大公子往，此身便是大公子的剑与盾，愿为公子抗下一切灾祸。大公子去哪我就去哪，大公子要属下死，属下也绝无怨言。我也愿为欧阳家开枝。。。”斐寒一呆，立马住嘴，猛地转头看向帘昔，却见帘昔满脸红晕，哪里还像刚刚逃过死劫的人一般。
“是我有问题？还是帘昔姐姐有问题？可能。。。都有问题？”斐寒这样想到
欧阳灵重重咳嗽一声“开枝散叶的事还是等斐寒成亲有子后再说。来人！今我欧阳家主和夫人收帘昔为义女二小姐，划才韵楼为其居所，月供三万以作帘昔日用，欧阳府内众人日后见帘昔皆以二小姐为称，传药房炼制灵丹以助二小姐恢复伤势！”
“谢父亲！”斐寒也下跪叩谢，不过这次却是诚心的
“若没有其它事情，寒儿，昔儿你们便先回去吧。昔儿，记住你今天的话。”帘昔重重拜谢，与斐寒一起退出了蕴龙殿。
不一会，司语从大殿深处走出嗔怪道“灵，你早就盯上了我的帘昔了是不是？你想要去你那边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嘛！还让帘昔吃了那么多苦头！你就是存心想要敲打一下我不是？”
欧阳灵连忙起身把位子挪出来让墨殇司语坐下，一边帮她揉肩一边解释道
“夫人息怒，不是要来我这边，是送到寒儿那边去。若是我直接向语儿你要，墨殇家那边你也不好交代。毕竟这小丫头能力如此之强，即便她自己愿意，墨殇家也绝不会轻易松手，最低不会让她活着到我手下。而现在，墨殇家亲眼看到她成为寒儿的人了，那帮亲皇派要动她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触怒岳父大人，语儿你说是不是？”
司语双手一下子拉住欧阳灵的头，仰面与其相视。
“灵，你在寒儿面前一口一个族规族规的，却又将他丢给我带，时不时才出现对他施压强调族规，刚才又无视寒儿在这破掉的规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说？”
灵汗颜但努力装出正色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