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乱点鸳鸯谱(1 / 2)

魏染胡同。

“李家小子,你快过来,给婶子认认这是什么字。”

“婶子,你也爱好文学啊,这篇《棋王》最近老火了。”

“是么?!”

“李家的傻小子,你刚返城回来,不知道,这小说啊,是咱胡同的大作家写的。”

“老江家那江弦,你俩小时候过年,还一块往茅坑里扔炮炸屎玩呢,忘了?”

“啊!那篇《棋王》是老江写的!我还以为是撞了名,没想到真是他。”

“可不咋的,江家小子刚回城那会,街坊邻居都笑话人家,嫌人家是无业游民,现在瞅瞅,人家都住进招待所了!”

“我瞧这个报纸上天天登,日日评,评这个‘《棋王》’,评这个‘江弦’,咱们‘小栅栏’这回算是出了个名人!”

“听说报社记者都去采访了。”

“李家小子,你也争口气,跟人家江弦学学,别天天当胡同串子。”

“就是、就是。”

“你说都是返城知青,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饶月梅慢悠悠推着自行车走过,嘴角带着一抹矜持的笑容。

以往下班回家,她都是蹬着车子,落荒而逃,生怕听着这帮街坊嚼舌头,说她儿子那点事儿。

如今呢?

羡慕、佩服、兴奋、崇拜...

迎着街坊邻居们的各种目光,听着他们的各种讨论,饶月梅美的人轻飘飘的,走路脚下都带风。

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好儿子呢。

“儿砸,今儿晚上咱包饺砸吃~韭菜猪肉馅的~”饶月梅亲切的呼唤着江弦,跟寒暑假刚回家那大学生父母一模一样。

“成。”江弦刚蹲完茅坑,屁股凉飕飕的。

“大雪纷纷下,乌鸦啃树皮,风吹屁股冷,不如在屋里。”他吟诵起民国“诗人”张宗昌的《雪日大便》。

不是招待所住不起,而是在家住更有性价比。

全国各地各路跑来招待所拜访的人太多了,一天能来好几拨,一拨能来好几次,几天光景,喝掉他5斤茶叶!

他干脆躲回家里,省的接待那些乱七八糟的客人,耳根子也落个清净。

上水泥池子垒的公用水龙头洗了洗手,钻进厨房里。

“妈,我把这段时间挣那钱给你交一下。”

“挣了多少钱啊?”饶月梅乐的合不拢嘴。

“我花了些,刚才点了点,零零碎碎一共198。”

“多少?”饶月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198?

买辆凤凰牌自行车都够了!

70年代的自行车凤凰第一,永久牌第二,飞鸽第三,莺舞牌第四,江门排第五。

这个年代,还流行一句话,叫:飞鸽快永久耐,骑着凤凰谈恋爱!

“给你留五十,省着点别乱花。”

“成。”江弦拿块布擦擦手,“我给您擀饺子皮儿。”

“不用,不用!”

饶月梅赶忙推他出去,“我儿子那手是握笔杆子的,哪能干这种粗活儿。”

“......”

江弦无奈,一抹身出去,扭脸撞上对文质彬彬的中年夫妇。

“朱叔叔?刘阿姨?”

正是朱琳的父母,朱教授和刘医生。

“您二位怎么来了?”

他把二位迎进屋里,拎两把椅子,沏两杯茶水儿。

朱教授抿一口,打量了眼四周,“你父亲不在家?”

“在单位呢,他那工作性质您也知道,常不着家。”

“老江不容易呐。”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