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5,16,17,18 68(2 / 2)

“到底要怎么讲啊!”

“板书还没写,刚才是不是句子语法说错了啊。”

假装提问同学问题的时候,看着台下不苟言笑的老师们和一旁坐着的引导员们,殷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马戏团里被吆喝着表演杂技结果却演的稀巴烂的猴子,殷未无声的哀嚎:

“快来个老师把我喊停吧,我是真的一点也讲不下去了。”

可是没有老师听到殷未心里的呐喊,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的殷未自己十分潦草且生硬的结束了这难堪又稀巴烂的“表演”。

结构化面试的时候,殷未也不想在乎什么回答问题的技巧和步骤了,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同上刀山下火海般的煎熬,外面等着自己的陆池闻是自己唯一能抓得住的安全感。

最后离场擦黑板的时候,殷未拿着黑板擦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从考场出来,明明天气很好,可是殷未却只觉得吹来的风很冷。校园外,殷未带着哭腔扑进陆池闻怀里:

“我再也不想考这个破玩意了。”

陆池闻拍着殷未的背:

“不考不考,我的小朋友以后是要做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事业的。”

陆池闻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对老师这个职业趋之若鹜,妈妈田老师教龄二十余年,教过的学生一批又一批,身上的病痛也是一批又一批,甲状腺结节,肺结节,颈椎腰椎没有一个不痛的,咽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靠着含片和药茶艰难维护着,每天早出晚归,批改作业、备课、参加各种比赛、公开课,还要无时无刻不为学生操心,钱么不多,事是真的不少。因为是老师的孩子,所以自己总是被拿来比较,因为自己是老师的孩子,所以枪总是打出头鸟。老师这个职业,真的全凭一腔热爱维持。

殷未趴在陆池闻胸前默默的问自己:

“自己喜欢的热爱的又是什么呢?”

回想起来,大学三年,虽然没有挂过科,成绩在班级里也排在前面,可是真正学到的知识呢?殷未什么也想不起来,感觉自己的知识水平还停留在高中毕业的那条线上,这三年里,那些被强制性塞进脑袋里的知识,都在考试结束后轻飘飘的消散掉了。

殷未不喜欢把课堂里的文学故事赋予老师所安排的意义,不喜欢拗口难记的专业名词,不喜欢万变不离其宗的作文内容,不喜欢每天都要鼓起勇气面对的课前演讲,不喜欢明明有且只有一种答案的东西,却被要求做出无数种内容的PPT。

殷未见过布料市场里陆池闻眼中的欣喜,见过裴松然相机里抓拍到的神迹,见过邹祁埋头于专业时的专注和游刃有余,唯独没见过自己也曾在某一个时刻为了什么而全心全意的投入进去。

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云,地上的蚂蚁,碳酸饮料里漂浮的气泡,砖瓦上毫无规则的线条,在殷未眼里都有它们特殊的意义,它们是个体,是群体,是天上会飞的鱼,是地下王国的居民,是宇宙与宇宙的碰撞,是迷宫里难以寻觅的宝藏。后来,它们变成了卷子,变成了习题,变成了荧光笔勾勒出的重点,变成了妈妈口中的那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殷未站在路边看着渐渐拥挤的人群,人群就只是人群。

2017年九月,殷未大四,裴松然抓着大学最后的尾巴,染了一头红发;邹祁忙着准备毕业论文;陆池闻一边搞学业,一边搞创业;只有殷未,看着满满登登的课程表,还在原地打转。

2018年,在三位成功拿到教师资格证的室友们的辅导、鼓励和监督下,在妈妈每次聊天都三句离不开教师资格证的压力下,殷未终于在查询面试成绩的页面上看到了那令自己如释重负的“合格”二字。

大四下学期,裴松然已经入职了新工作,在景安市赫赫有名的婚纱摄影工作室当摄影师助理;邹祁和室友林淙研究着要去偏远地区支教;陆池闻的品牌商标注册完成,名字叫做“未闻”,网店的粉丝也积累了不少;殷未依然看着满满登登的课程表,陷入了对眼前论文和未来就业的忧愁和迷茫。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