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生不杂(2)(1 / 2)

鲜肤润滑,鳞采葱粲的背不斜分厘。

沾着膜块的手指迟钝着伸屈两下,满意了后,四指并拢,似怕非怕,点了点拍着地的鱼尾。

它一尘不染的眼里,一切皆洁净无瑕,值得推心置腹的热爱、踏足、包容。

无药可医!

扇叶啪地合起。

听着声响的鲛人头回了一半,侧脸惊奇的看着手腕,一条银华莹莹,时隐时现的带在缠绕着腕。

膜和指尖蹭到的霜,弹指不见了。

不等它近一步查看,带骤地一拉,它整个身子都被拉到一边,身子横斜着,长发堆叠。

它悬着高于首的手,掌下有只凉手。

施堑敛尽轻佻不羁,面颜凛寒,像是集世间温情也捂不热寸缕的北地严冰:“难得吾想日行一善,尔愚笨的样子,非常成功地把吾的兴味一扫而尽!”

它迷迷瞪瞪的看着面前人。

施堑不予理睬。

倾力游走于它正在脱尾为腿的全身。

欲力喷薄。

此灵无缘看银蟾傲游了。

趴在地上的它缩回手,双眼欲哭,流波泛潋,抚着磕到凸面皮破了的手腕,无怨撤掉灵力,冷眼旁观的他。

两界鲛人皆有使施堑可恶的真性——不知怨,只知悲。

一悲催十,十悲感百,千人引雨漫山。它们怜爱着万物之灵,免一隅狂霖滔滔,甘愿离散于群山,少于千人而居之。

豺狼肆暴,奸邪横行,这脏到里子不馀一处净地的世间,这样的慈悲太仓一粟,无伤大雅。

况且,它们与任人宰割的兽类一致,弱得他一脚踩下去便烟消云散。

织绩水衣的能力,荡人心神的歌喉,姝丽玉颜的皮相。

商贾争相夺捕,高价出售。

这般好物,接连不断被购罄,相争的血流成河,几度甚嚣尘上。

在不断绝境痛苦之中秉持着不知怨的心,他不止一次讥笑,蠢如鹿豕。

朝吟登上水族主位,有了族主微不足道的庇护,居于一地的几百人,百来人临难苟免。

净水熄不绝野火。

惟毁了可燃物,火无处依存,自是燃不了。

他昂首纵目望着时之尺下方,声调讪而凛:“不辞辛劳的庇护,不过是苟且一时!”

护与不护,莠草照样茂盛。

扶弱锄强,恶人照样浓密。

昂屹至今的天堑,不异的虚无缥缈。

隔开两界,杂灵便成暗通款曲的器具。

这倾水筑起的天堑,除却铸就离别痛,相思苦,他再想不到还有何益处。

救主一剑分两,两手握之,跃上穹顶,大力都没使上一使便一斩,倾海之水踊骇而起,晶莹透亮的水帘骤现。

古人杂谈,记载的内容,怨怼着抹圬。面着震天骇地的强大之人,偷生惜死人人有之,可即便如此,气难平的,甘愿挺而不屈拿市井话本,出一出硌着心痛的气。

云淡风轻,秉烛夜谈之态摧折东西界。厌烦人们闹腾,使了法子,剔掉倾水中的失灵,筑天堑断两界,图得是耳根子清静。疏而不漏,也百有一失,天堑拦不住杂灵,打不上制约的杂灵,便据其欲与情力的体质,于两界畅通无阻。

这一浮萍浪梗的特异之处,钦羡的人,掰开一数,保不齐赶上东方一界生灵数目,乃轻而易举便可。甚者,罔顾刑典,捕获杂灵,砧板上刨鱼脏一般探索它们的力量,吸进体内,顷刻烟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一生,莫要叹羡,避之不及才是正途。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