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暖(1)(1 / 2)

以往途径,她驻步观赏这满园芳华。

娇艳斑斓的花容,入鼻沁心的芬芳。

旁人看到或闻到,皆会驻足于此,置身在这繁荣盛景之中,迟迟不肯启步。

而她则是喜看它们欣欣向荣的醉容,常常忘了时辰。

花园西南依着河,东靠日和殿,诿责这块的灵娥疏事闲谈。

扫落花落叶的婉韵下巴抵着笤,鄙弃道:“你说的那都是中古旧事,翻来覆去已无趣。”

一朵茎白重台戎葵重重落地,婉沐修剪着一簇戎葵,阴影里刀片寒光凛凛:“陆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与白君会见协商逼主神退位,这些都听得起茧子。”

握着笤把,婉韵支起头,斜视了一眼婉沐:“云熙闯入少昊殿,衣裳凌乱被尘云用法术强力送出殿内,至此还惦念着尘云肉体的温度,相比这些,我说的新些。”

一口气说完,她吸了口气。

情情爱爱,她说的权谋颇有意思得多。

婉沐提捏着一片居间泛了褐纹的叶,一剪子下去,挨着的好叶也跟着落地。

她不曾听见的态度,专心剪着斑叶。

婉韵洋洋而谈陆先生的做为,并未看她。

“依你们说,望夙这次会不会被救?”浇灌花木的婉淑泼洒尽满满一瓶玉露,有意无意出言,“这般大好时机,我想她不会眼瞧着。”

虞美人挂着水珠的部分黯然,三四株折茎,奄奄一息对着湿地坠面。

内常侍严明,浇花要缓而少,一朵花一滴,一滴以上伤花身。这活讲究心平手稳,担任之人内常侍亲自教导,历经层层筛选,最终云熙试考。

园内种植的十种花卉是尘云四处带回的,依此它们不容有失。

白起登上三公之首,不顾云熙和施堑的批驳大改律令,撤换太行神域和泰山仆扈。

施堑那般敏锐广博的人,苦于无计迎娶白氏二女。

勉勉强强保了一半律条未改,留得几位老仆。

人老言微,新提拔上来的灵娥样子做得足,实则连最基本的抵制情绪都懒于遵守。

几次了,婉韵、婉沐唇枪舌剑互讽。

云熙立身置着黄花稔的架旁,枝繁叶茂的架身掩隐着她。

她冷脸望着一地受害的败花。

这八万年来,目盲她作惯了。

空瓶被丢进桶内,水激荡出桶口,近旁草翠绿欲裂。

婉淑捶着手腕:“花比人贵!”

婉韵意欲开口说话,转而接口:“可不是!”她左右扭着身子,活动忽然酸疼的腰,“神明爱花,果不爱人。要不是这样,一向秉公执法的神为何会因了一个花灵得罪人呢?曾立的誓言过眼云烟……”

她拉着笤柄向后仰昂,左腿高扬,裙裾覆着不滑:“还不是因为爱花!”她右手笔挺缓旋而降,形若绵绵之花初绽芳华,中指尖触地,首仰抵住背,“你说我这样柔骨,有无几分相类舞‘回风’的姚黄?”

“姚黄一舞‘回风’动栗广,目睹过的人皆梦回。”婉沐把剪刀收起,“你半分都比不上……”

婉淑大大咧咧的高声道:“神什么都不爱,只爱幽静!”

“你再说一遍!”扔掉笤,婉韵冲到迈步离开的女子面前,“我是比不过,这轮不到你这下贱的杂灵多嘴!”

她横眉冷眼,婉沐见了毫无怯步,仪态庄重低头一礼:“涂姑娘,你就当是贱奴一时失言。”

“你胆敢嘲弄我!”婉韵愤慨扬起手,灵力如冲天烈焰。

她要一掌掴杀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

“姑娘,手下留情!”婉淑惊慌失措,忙忙冲到两人之间,“姑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她陪着笑脸,一面说着话引起注意,一面两手静悄悄夹上烈焰灼红的手,“现下可不能这样,云熙毕竟还是能处置你我!”

青绿灵力缓缓包住烈焰,两种力量悄悄的在交融,起伏不定,溢出点点星屑。婉淑额间汗涔涔,手上的灵力默默加强。

灵力相互抵消,她一时之间做不成。

看着眼前的人,婉韵犹豫了起来。

“拿这事开罪泄愤!”婉淑实事求是,满脸诚恳,“狐主携各君主来迎主母到共山祭神,闻着了,可不得了。”

婉沐汕笑。

由于这件事,她才有恃无恐。

“让开!”婉韵推开婉淑,咬牙切齿道,“忍了很久了,今日她的死期。”

婉淑踉踉跄跄向一块虞美人栽去,千钧一发之际,她一咬牙唇动如箭,嘴角渗出血来,体内青绿灵力从体内倾泻而出化成绳子,灵巧如蛇,婉韵两手霎时被绳子绑住紧贴身子,挨着婉沐脸的馀焰即刻淡开。

“姑娘慎思而行!”婉淑忙不迭道。

她捂着胸口,脸上毫无血色,吓人的很。

以血设术!

婉韵合指念咒,火焰零星小雨,眨眼工夫无迹,怒视着她:“放开!不然别怪我先要了你的命……”

婉韵靠着白氏进入泰山,牟了龄园洒扫一职。若是万年之前,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好去处。

涂氏一族和白氏上古时便是姻亲,挤身望族,荣享富贵。

涂莹、白起不睦。没了他的照拂,势力单薄的红狐一族空有名义。人丁稀少的他们想培育出个上仙,带着一族成为正真的望族,却一直无果。

他们走投无路,只好厚着脸皮低声求白起将主君的长女送进龄园供职。

拿的说法是,受玉露池影响提升灵力,望能有九尾之后。

三公齐力施压夺了权,行事很少请示神意,归附他们的族类私下对神肆意置喙,直呼其名。尘云在位时期,一经发现,重则割舌,轻则鞭挞四百。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