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鹤(1)23(2 / 2)

已没后路,祂能退避了。

两臂复挎着食盒,施堑春风得意走到四围粗的恒春树旁,桂香馥郁,沁人心脾。

他抬起头望,枝茂叶密,绿、黄、金、白的花开得灿烂,莲叶间的它们,美如朗夜星辰。

累叠的册能少些,他也情愿于廊前,或者树下闲坐。

云君那般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姿态,他至死都无缘。

施堑稍稍一挑唇,有着一丝一缕的谑意。

银色灵力抑扬张弛着盘居食盒底,他抽出臂,续着两掌在把提梁一握。

迈步绕过树。

云君俯身逗着小青瓜。

柳条挂脖上,缚着襽衫的袖,袖缘处的竹叶纹扭扭歪歪。

半截露着的臂,凝脂般光滑,加上烟绿色的衫,卖弄风姿之韵,不容忽视。

这副样子,旁人瞧见,心术不正点,言词夸大的传闻,愈演愈烈的沸腾。

难耐寂寞的鸢婀得知,心痒到要犯癫病,杀侍奉她却不服软的男子。

血洗宫内庭院。

气出了,连带着杀鸡儆猴。

一举两得。

鸢婀上了山,原地玷辱云君,却在靠近其时,断了右翼。

那次翼族内部,可谓史无的六畜不安,鸡飞狗走。

连着整个南方,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云熙自降尊严,请亘古复生她的翅。

五十多万年未出过幻域的浮生君,为她临令丘。

她定乐开了花,这等殊荣,白起都没过呢!

还好,那要做拐老营生的人,他给料理了。

“云君,这腰是屈不得了吗?”施堑一面走着,一面笑道,“要是予,蹲坐下,好受……”

绕过树,余光瞥见小青瓜身后,他震惊到将近一个前扑。

叮当——闻声,他当即稳住身。

里儿的甜汤,不至于洒了。

他舒了口气。

跟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在意想里渐生。

他皱眉,阔步走到树上石桌边,食盒一放。

“庵,我自己来!”云中君轻喊声。

臂滞在空,施堑眼觑向他,广袖挡住了大半景物:“云君好雅兴!”

他挥臂,金银花瓣漫天,凌雪一般霏霏。

火舌袭扫过的地方,绿草蔓生。

臂落间,郁郁芊芊。

门扇为界,一半空了,还很平整。

那稀里糊涂的鲛灵,莫是有匠人之才?

神智不清时,打劫人家,却精准地留半个。

生死攸关,激发了潜力。

可这潜力,无用武之地。

然它留下来的一半,用处便是休息,其他的都没了。

难怪云中君要拿柳条束袖。

施堑抿着唇,眼却扬着笑。

“君你看,神在笑话你呢!”小青瓜气鼓鼓,五条腿跳了跳。

两耳一上一下,跟祭祀上的水袖一样起舞。

他没忍住,噗的笑出声:“云君,我还是帮您修了吧!”

云中君拍了下小青瓜的脑袋,徐徐道:“回筱居,夙儿今儿做了桂花糕、桃花饼、梨汁炙肉。”

“我才不回去呢!”小青瓜转身,背对着云中君,“谁叫她,因为几句话,就恶狼似的,把我扔出老远!”

“也是我命大,没被棱角戳伤!”小青瓜嘟起薄唇。

云君摇了摇头,以桑带吊于面具右额角的铃兰,荡着碰到面具,声若水流。

瑊石坚过玉,却又有玉泽。

做铃兰的瑊石,墨如烟,这是不常见的色。

倒是契合苍玉。

施堑按下笑意,几分同情的表情,有模有样道:“回头予把她吊树上,任女郎出气!今儿便先回去。她定是后悔莫及!摆好一桌美味佳肴,就等女郎回来,诚心诚意赔礼道歉呢!”

小青瓜闻言,看着他。

虽看着他,一双豆大的眼,圆瞪瞪的偷瞄食盒。

贪食的性子,倒于儿时的望夙,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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