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植物杀人16（1 / 2）
早上外出劳动的时候，我故意想办法靠近老田头，在三监区他应该属于年龄比较大的犯人，所以每次劳动的时候重体力活一般都不让他干。今天是挖白萝卜和红萝卜，别的犯人负责挖，我和老田头负责把萝卜上的泥初步弄干净，然后把叶子掰掉后放在撮箕里，后面的犯人负责端走。
我故意找一些植物方面的话题和老田头小声的聊着，老田头呢，则是兴趣非常的浓，给我聊着贵州的乡土植物里面都有哪些奇妙的地方。植物本就我学园林的基础学科之一，所以我比平常人对植物的了解自然就多上许多。聊着聊着，我就故意把话题往毒性植物上带了：“老田头，贵州的植物也是很丰富，但有的植物在我们园林中运用就要很注意，因为有毒，比如夹竹桃在园林中大多用在高速路上而已。”
“夹竹桃那点毒算什么毒，和很多植物比起来差远了。比如农村常见的皂角，被皂角刺扎伤后其皂角毒素进入人体内，可产生全身毒性，血细胞溶解；特别是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先痉挛，后麻痹，呼吸中枢麻痹即导致死亡。”
“这个我知道，从小大人就教育我们看见皂角树离的远一点。”
“这是看得见的，可以防备的，但有的有毒植物是很难被注意，比如贵州黔西南有一种蕨类就非常毒，并且就算只是蕨梗上面的绒毛接触到皮肤后，毒素就能通过毛孔进入皮下组织，很容易就引起皮肤溃烂，并且引起该区域的肌肉麻痹。”
“这么牛，那以后上山不得都穿长裤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很多植物不是你包裹严实就可以了的，贵州最厉害的是有一种苔藓，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啊，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老田头，说说啊，我觉得蛮有意思的。”
“这有什么意思，很多植物都可以杀人的，不说也罢，你熟悉你常用的那些园林植物就好了。能杀人的植物大多都是野外植物，不适合做园林运用的。不过在贵州你最需要注意的植物就是野生菌，每年因为误食有毒野生菌的死亡人不在少数。”
然后老田头就岔开了这个话题，不再讨论有毒植物了，而我心里也隐约的觉得老田头说的那句：“贵州最厉害的是有一种苔藓，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我记得前两天还看见他看的书就是关于地被植物方面研究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故意走到胖狱警的面前丢了一个小纸团，而那胖狱警也心领神会的立刻用脚踩住了那小纸团。我在纸团上写的是：“速查1305与植物的联系，特别注意与苔藓是否有关联。”我估计涂钢炮拿到这纸条的时候有点懵逼。我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吃饭，就看见胖狱警有个弯腰的动作，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下午没有上白晓晓的心理讲座，管教直接让我们三监区的人到外面坝子里跑圈，监狱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如果不劳动不干活，就会被叫到坝子里跑圈。就看见一大群穿着囚犯的犯人，排成三列在大坝子里喊着号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跑了十圈后管教叫解散就地自由活动。
在监狱里，阳光是很难得的，所以大多数犯人在放风活动的时候都会站在阳光底下晒着，特别现在还是春末，天气并不热，基本上所有的犯人都在太阳底下的坝子里或站或坐的晒着太阳。我也和恒哥在地上坐着吹牛，他显然不知道上次我中毒是替他受过，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那事。我们俩只是聊着以后出狱都有什么打算，他说出狱后以前的单位肯定是回不去了，他这种有案底的只能去私营企业找个财务工作了，或者自己成立一个财务公司，帮别人做账报税什么的，应该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问我出去后做什么？我说出去后先收拾一个姓白的仇人……恒哥急忙劝我出去后别再做触犯法律的事了，我也没有和他解释。这时我看见老田头没有晒太阳，一个人待在三监区大楼的背荫处墙角想是在摆弄着什么。
晚上我没有看电视，吃完饭后就被胖狱警叫去体检了，当然是去的会议室。我一进会议室坐下，白晓晓就抓紧给我通报调查情况，其实也不用太多调查，老田头被判刑就是和他工作有关。白晓晓对我说道：“这个1035犯人，以前是省林科院的，是个高级工程师，这十几年主要是研究苔藓植物在医学上的运用。他多次向院里申请科研经费，好不容易去年申请到了一笔经费，结果被院领导挪用去修建了一个室内网球场和一个恒温游泳池，说是丰富院职工的业余生活，但其实就是院领导爱游泳和打网球，1035去找院里闹过几次，不但没有结果，反而挨了处分。他气不过，在一天晚上进入林科院放火烧了单位的科研实验室和院领导办公室，就这样以故意纵火罪被判了4年半，现在已经服刑有两年了。”
我听了白晓晓的这些介绍，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个老田头就是凶手，为什么前面两年没事，怎么今年就开始要杀贪官污吏了呢？
现在虽然有了一点头绪，但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来锁定凶手就是老田头。
我对着大家提出了一个想法：“假设老田头就是凶手，那么像他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又是搞科研的，性格一般比较执拗，他第一次毒杀赵华恒失败，应该不会甘心放弃，还会再次行动的。我觉得应该给他创造下毒的机会，让他出手。”
涂钢炮边吸着烟边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因为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1035是怎么下毒的，下的什么毒？这样只会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没事，只要我加倍小心，应该可以在他下毒的时候察觉出来。”
于是在我的坚持下大概的方向就这样说定了。
接下来的两天吃饭的时候我都故意把恒哥叫着一起坐离老田头不远的地方，我暗暗观察发现老田头每次都恨恨的看着恒哥，我则故意说一些搞笑的话题，恒哥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表现的笑容满面，这样似乎更加的刺激了老田头的神经。终于到第三天的晚饭，老田头出手了。
晚饭的时候我们排队打饭，老田头故意磨磨蹭蹭的等我和恒哥排队的时候他跟着排在了我的后面，打好了饭，他则也跟着坐到了我们的旁边，恒哥也没有在意，我则是暗中盯紧了老田头。
大家都埋头吃着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打饭的方向哐嘡一声，像是锅盖掉到了地上，大家都下意识的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这时候就见老田头快速的用他手里的勺子另外一头在恒哥的馒头上蹭了一下。我就坐在他旁边，用眼角余光看得真真切切。当恒哥回过头继续吃饭的时候，我说道：“恒哥，把你那馒头给我怎么样？我把我的米饭给你。”
“想吃了拿去，知道你喜欢吃面食。”
“那就谢谢了！”说着我夹起馒头就拿到了我的餐盘里。这时我看见老田头开始慌乱起来，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假装没事，继续吃着饭。
老田头说道：“阿青，你喜欢吃面食？我也喜欢，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都有点饿，要不把你那馒头给我，明天吃饭的时候我再还你一个。”说完，还不等我回答，老田头就直接伸筷子来夹那馒头。我一把用手拿起说：“这个是我给恒哥要的，不能给你，免得恒哥说我拿他的馒头做人情。明天我再把我的馒头给你吧。”说着我就拿起那馒头往嘴里塞。
这时老天头突然大喊一声：“吃不得！”说着一把打掉了我手里的馒头。众人都被老田头的这一声喊惊到转过头来看着他。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馒头上就有老田头下的毒了，于是我转头对着饭厅的摄像头点了点头。没有一分钟，就有几个狱警冲进饭厅，把老田头拷上手铐就带走了，地上的那个馒头跟着老田头的餐具也被用塑料袋装着带走了，我也跟着狱警来到了会议室。
我一进会议室，看见涂钢炮就说道：“基本可以确定是1035了，他用勺子的另外一端在馒头上下毒。”
“阿青辛苦了，我已经安排抓紧化验了，化验结果一出来，就可以马上提审1035了。”
两个小时不到，化验结果出来了，那馒头上和勺子把上都有一种红色的苔藓孢子，孢子也就是苔藓的种子，非常小，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然后做了药理实验，证实这种孢子毒性很强，主要作用于人的脑部神经，并且对脑部神经的活性有很强的抑制作用。
看来这次我赌对了！
按照现在的证据，涂钢炮立刻提审了老田头，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作任何狡辩就完全招供了，承认了他杀人的事实。他招供这十多年来，他与学生精心培育了一种红色苔藓植物，这种红色苔藓植物有个神奇的功效就是可以抑制人大脑的活跃程度，对治疗精神病有很大功效，他也发表了几篇相关的论文。但是由于林科院科研资金紧张，所以研究进展缓慢。去年好不容易申请到一笔科研资金，结果被院领导挪用了，他一时想不开，就点火烧了实验室和院领导的办公室。他被抓捕的时候知道自己肯定要负法律责任，所以他临被捕前悄悄随身藏了一点苔藓孢子进来。并且嘱咐他在林科院的学生继续做研究。他把带进监狱的苔藓孢子在放风的时候种在了三号监区建筑背荫的地方，那地方潮湿而不容易被太阳晒到，并且旁边有根热水管道保证了冬天的温度。说来也巧，这种红色苔藓在监狱里长的还很健壮，和实验室里的比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