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审判40（1 / 2）

无知无惧者，接近于无耻。

--左眼

下课铃响了，放学的学生将林荫小道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熙熙攘攘地凑过来看热闹，那企足矫首的憨态，活像一只只笨拙的鹅。杜飞见时机来了，便喊道：“像这种人渣，古时候都得浸猪笼，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揍他！”有人起哄道。

“对！这种人渣就该打！！”有人附和道。

“揍死那混蛋！”有人要出手了。

“你们别这样，虽然他下流，你们也不能打他，这是侵犯人权！”一个女孩说道。

“妇人之仁！我们现在在做道德审判，审判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懂不？”茫茫人潮中，有人反驳道。

王明看着这人声鼎沸的景象，心中怒火燃烧。这看似正义的人们，因为被无知蒙蔽了双眼，所以看不到事实的真相，而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却在作假，干着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蝇营狗苟地活着，多气人！

今天，这些人竟为莫须有的事情在这里理直气壮地伸张正义！明天，这些人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所鼓动，干着污秽不堪却又自以为是的蠢事！

这些乌合之众，无知无惧，因而无耻。

王明的眼睛再次凝视徐小雯的瞬间，他竟然看见她露出狰狞的面孔，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蔑笑。与此同时，那些不明就里或心怀歹意的学生的脸容，在王明眼里竟然露出面如死灰或邪恶凶残的嘴脸。

王明这一刻疑惑万分，如坠入云雾中，下一刻却幡然醒悟，茅塞顿开。

原来，泪水阻隔了他的视线，“左眼”处于半开启状态。

“呵呵、哈哈哈………道德审判，道德审判？！”王明紧闭右眼，用左眼扫视所有人，指着徐小雯厉声说道，“说的好！你们既然要道德审判，那你们听好了！让我揭开这个女人的面具，让你们看看她的真面目！”

“笑话！我跟小雯是高中同学，难道不知道她的为人吗？需要你来这里指手画脚？！滚去吧！你自己的屁股眼都没抹干净，就在说别人！”人群中，一个胖女人跳出来说道。

“对呀，我们是来审判你的！你想蒙混过关，对吧？大家别跟他客气，打！”杜飞喊道。于是，人潮涌动，几个身材高大的学生要动手了，学校的保安早发现情况，介入现场，试图疏散人群，可这时已群情激愤，学生们不愿散去，场面十分混乱。

“大家不要闹了，好吗？”徐小雯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说道，“王明，我知道你跟我分手，心里很难过……如果你觉得审判我，能够让你舒服一点，那你就说吧！大家都听你把话说完，说完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

大家听到徐小雯这样讲，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到王明身上。

“好！你中途不许打断我的话，如果我问到你，你只回答我是与不是就行了。”王明用左眼直视徐小雯，那目光像坚不可摧的寒枪，锋利无比。

徐小雯心头不觉一悸，但很快，她又恢复冷静。她深深地知道，王明对她一无所知，而她在王明面前的表现无懈可击。唯一让她吃惊的是，方才王明还是要死要活挽留她，现在却反目成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飞见王明脾性大变，不以为然。他插着手准备看王明的闹剧，等着闹剧结束后，再痛痛快快收拾他一场。想到这里，杜飞不禁攥紧拳头。

“这个故事得从6年前说起。”王明挑起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巡视四周，娓娓道来。

“6年前，徐小雯和丁丽娟在费南金凤中学读初中。丁丽娟母亲常年患病，那年又查出肾炎，失去工作能力，家里的担子只能落在父亲丁辉的身上。丁辉是费南富商徐凯的专用司机，为人老实忠厚，深得徐凯青睐。与大部分富商一致，徐凯很喜欢赌博。每周会开长途车，到距离费南300公里的西兰赌城豪赌一番。每回赌博，徐凯喜欢将现金装在后备箱。按费南迷信的说法，钱跟在屁股后才不会走丢。结果每周几十万的现金，徐凯都输个精光。

幸亏徐凯生意做得红火，这点小钱还不至于败光家产。但树大招风，徐凯的作息规律被同行发现。于是同行买凶杀人，让四个杀手埋伏在徐凯必经的路上，在制高点同时向后车厢开枪。

结果，坐在后车厢的人死了。不是徐凯，竟是丁辉！为什么死的不是徐凯，而是丁辉？因为在路上，徐凯接到电话有人要谋杀他，于是他中途假装关心下级，与丁辉调换座位，这才免于一死。”

“你……你胡说！没这回事，我爸爸是因为体恤下属才跟丁叔叔换位置的！”徐小雯听王明这话，泪如泉涌，对着大家说道。

“是吗？大小姐，你的记忆力真不好啊！难道你忘记了，你丁叔叔死的那天晚上，你爸讲的那番话吗？他说，幸亏接到内线的电话，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了，以后要善待他家人，我有愧于他们。”王明故意提醒道。

徐小雯一声不吭，但她内心波涛翻滚。一想到这老实巴交的人突然变成一头野兽，她毛骨悚然。

“你这混蛋！再胡说八道，我就告你诽谤！”杜飞指着王明，怒目圆睁，要上前打他。

“你很着急赶我下来吗？”王明泰然自若，“还是说，你怕我揭露你们更多丑事？”

“我去！哥们，你也太能扯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学生说道，他转看众人，继而又说，“无论他说的真假，都给他说完吧！”那学生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人回应“让他说下去吧！”

“身正不怕影子歪，让他继续说！看他还能编瞎话编到什么程度？”刚才力挺徐小雯的胖女生也跟着说道。大家都点头赞许。

“也就在那一年，徐凯获得费南杰出企业家称号。那年的报纸还经常刊登他如何扶危救困，帮助穷苦人家的新闻。丁丽娟一家更是重点报导。但徐凯是良心发现，还是善心大发，天知道呢……丁辉去世后，丁家人生活更加窘迫。倘若不是徐凯的接济，丁家人的情况肯定更糟糕。就这样，两年过去了。丁家人似乎恢复了生活原本的轨迹。为了给母亲更好的医疗条件，14岁的丁丽娟开始做兼职，往返于学校、家里和咖啡厅。在咖啡厅里，她认识了比她大4岁的服务员俊生。俊生知道丁丽娟家里的情况，对她怜爱有加，两人越走越近。但徐小雯对于这件事非常反感，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喜欢俊生，而俊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徐小雯趁丁丽娟不在，几次三番向俊生示好，但俊生情场坚定，无意垂青。眼看心爱的人要跟丁丽娟走到一起，徐小雯妒火中烧，竟然要挟管家夺去丁丽娟的贞操。管家原本就对丁丽娟垂涎三尺，于是以每月接济费作要挟………后面的，你们都懂了吧！”

王明这番言论一出，全场哗然。

“简直太疯狂了！哥们，好样的！”有人喊道。

“太胡说八道了！不过很能编耶！”有人附和。

“这不会是真的吧！说得跟真的一样！！”

自王明话语刚落，全场热血沸腾，都讨论着这个荒诞滑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