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审问 40（1 / 2）

“胡大人，本官此次前来并不是想要从你口中得到徐彦之的任何信息”，裴玉书靠到椅中，丝毫不理会他方才所言，懒懒的道：“本官只是看在你是同僚的份上，想给你谋一条生路罢了。”

“若你不愿活，那本官也不强求。”

胡岩松嗤笑一声，“裴大人让我生？我便能生么？”

“江南这般大的地方，胡大人这些年治理的也不错，只是养那些山匪得花费不少银子吧？”

话锋一转，裴玉书又道：“平津山上那些矿——”

胡岩松双眼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他撑在膝盖的手轻颤着，“你何意？”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胡大人这般聪明的人，怎会做出这般糊涂之事？”裴玉书从椅中直起身子，盯着牢中之人，“私挖矿山拒不上报，以胡大人一举之力能做到吗？”

“你死了顶多也只是一颗旁人舍弃的棋子，胡大人前段时日被人追杀的时候难道还未想通吗？”

“断臂求生，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你死了，本官亦能从旁的地方查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你身后之人揪出来。”

裴玉书的声音逐渐阴狠，但面上却带了一丝淡笑。

胡岩松心中此刻已是惊涛骇浪，他从未见过这般年轻的男子身上有迫人的气势，他知道裴玉书说的都是真的。

地牢中陷入沉寂，裴玉书也不着急，只静静地坐在原处等着胡岩松开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眼前的男子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睥睨众生。

胡岩松的心逐渐沉入谷底，随之而来的居然还有一丝坦然，多年压抑在心底的那抹极淡的愧疚此刻好像愈发的浓郁。

“裴大人想知晓什么？”他终是开了口。

“胡大人知晓什么都可说与本官。”

胡岩松自嘲的笑了笑，“裴大人比当年我的老师更甚，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官拜三品，在下佩服。”

见裴玉书不搭他的话，他接着道：“裴大人想知道老师当年为何会被诛杀？”

“说实话，我亦不知，他为人正直谦虚，从不吝啬于教我们这群学生。”

“在朝中亦从未树敌，与谁都能周璇一二。”

“可就是这般才叫人嫉妒，他仿佛高高在上的谪仙，我如同泥潭里的蝼蚁，任我如何努力都爬不到他的位置。”

“我在他的众多学生中，是那个最不起眼的，他待人平等，可也是这种平等叫我卑微如尘埃。”

“我曾在想，这般如仙的人若坠入尘埃会是什么模样？”

一滴温热的泪珠自胡岩松眼角滑落，他微微仰头，泪水隐入发丝。

“师娘身上的噬魂草是我借机下的，我想借此看看师父会如何做。”

“是否会如往日在外人面前那般对师母嘘寒问暖，亦或者露出本性将其抛弃。”

裴玉书攥了攥拳，“就因为你的嫉妒心作祟，便给自己的师娘下毒？你可知——”

“我不知！”胡岩松面容扭曲，眸子猩红的盯着他。

“我不知那毒无解，我亦不知那毒会叫人亲眼瞧着自己的肌肤脱落。”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后来有一人说是有解药，只需我将一个木匣子放在师父府中，师父身上便会沾染解药，这样的话师娘身上的毒也能解了。”

胡岩松勾了下唇，“想来也是我过于天真，竟然真的信了那人的鬼话，什么用气味便能解毒，全都是骗人的。”

他闭上眼睛，声音轻颤，“没多久，官兵就从徐府搜出那个匣子，将其作为师父谋反的证据呈到先皇跟前。”

“那时先皇正为了皇太孙遗落民间的事烦心，此事一出，他更是怒火中烧，仅一夜师父全家老小便被打入大牢。”

“三天后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