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小乞丐 12（1 / 2）

裴玉书似负气一般，留下一句：“歇着吧，不逗你了”，便转身离开。

柳明月忙将房门闩上，再躺回床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被冷汗浸湿。

她极少这般同裴玉书说话，从来都是一副乖巧模样，今日她也是忍了极大的怒意，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全都倾泻而出，连什么后果都不顾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有些后怕。

幼时她不甚用功，也不好好温书习字，整日跟着小乞丐穿梭在大街小巷，爬树掏鸟蛋。

后来裴玉书忍无可忍便将她丢到一处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她在那整整呆了一夜，又累又饿，心中的恐惧叫她无法阖上眸子休憩。

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裴玉书又冷着脸出现在她面前，“你还淘气么？”

那时她便对裴玉书心生惧意，眼泪止不住的流，被裴玉书带回去后她大病了一场，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只是每每瞧见裴玉书便会止不住的颤抖。

裴玉书似也生了愧意，待她比从前纵容，不再对她百般约束，但她却比从前乖巧了许多，不再淘气，也不再偷偷溜出去玩。

裴玉书让她温书她便乖巧的坐在屋中翻着他给的书本。

裴玉书让她临摹，她便照着其给她的字写。

渐渐地，她似乎忘了那件事一般，对裴玉书似乎也不像从前那般排斥。

她对他有尊敬，有惧意，有崇拜，也有感激，若不是他，她或许早就死了，亦或者早就被卖到某处烟花之地受着非人的折磨。

柳明月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将脸埋进被中强迫自己睡着。

——

“喂！野丫头。”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站在她面前，伸向她的手中还捏着一串糖葫芦，干涩的唇瓣扯出一抹肆意的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过的好么？”小乞丐蹲在她身边，将手中的糖葫芦也塞进她的手里。

她抬眸看向他，许多年都没见过小乞丐，她都快将其忘了。

“傻啦？”小乞丐脏兮兮的手指点了下她的额间。

“你去哪了？”柳明月声音有些哽咽。

小乞丐依旧笑嘻嘻的道：“我啊，去干大事了”，说着，他又将身上难得一见的干净的衣角撕下一片递到她眼前，“本来就丑，哭起来更丑了。”

柳明月破涕而笑，接过那片衣角胡乱的抹了下眼泪，“你能干什么大事？莫不是又去城边的树林中掏鸟蛋了吧？”

小乞丐席地而坐，幽黑的眸子看着远方，眼中坚定之色不容忽视，“才不是呢，我真的是去干大事了，日后你会知晓的。”

柳明月咬了一口糖葫芦，被酸的打颤，“小乞丐，你从哪偷来的糖葫芦，真难吃。”

说着便把糖葫芦塞回小乞丐手中，小乞丐笑了笑也随口咬下一颗，吃的津津有味。

“野丫头，你以后想做什么？”小乞丐突然开口，眸子却还在看着远方。

“我？”柳明月想了想，才道：“报答阿兄的救命之恩。”

“然后呢？”

柳明月从他手里夺过糖葫芦，指尖捻下一颗送到口中，“呸呸呸”，她胡乱的抹着唇边的碎屑，也不知这小乞丐是怎么能面无表情的吃下这东西的，酸的她牙都快掉了。

她吞了吞口水，悠悠道：“若阿兄日后高中，那我便自己挣些银两，开个铺子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