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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停,忽然毛青冲进屋来,见到妻子生了个儿子,上前掀开被子,抱起那孩子:

“你要抱他去哪里?”

“哪里!你养得活吗?我把他拿去卖了!”

“你个遭天打雷劈的……”

一个坐月子的女了,那里抢得赢他呢;

“玉兰,赶紧去堵住你老汉,他要把你弟弟抢去卖了。”

母女俩追到外面庙子门口,见到毛青从那破碎的庙子残墙断壁中跑不见了。

不见了。

被迫到了这个地步。

失去了孩子的雷有振,刚才满月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彻底的离开这个己经破碎的家,临行前她搂着才几岁的女儿毛玉兰说:

“在这个屋里你妈我是活不岀来了,先离开,希望你千万别学你老汉,照顾好自己与弟弟,等到我出去如果赚了钱就回来接你们出去。”

一阵泪如雨下。离开了家。

.一阵泪如雨下。离开了家。一路上想起自己的许多往事,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毛青常常去吵闹要钱拿去吃鸦片,不得安宁,前年遇上天旱,得了痨病,双双去世。不是逼上绝路,自己也不会离乡背景出去谋生存。小时候也听父亲说过,山寨外面有大城市,也曾跟随父亲去过县城。决定去县城的码头,坐船去那些大城市里再说。感觉自己自结婚的十多年来如同噩梦。

下山要走五十多里山路,才能出这力子寨子到泥土的公路。到那大江边的码头还得走一二百里土石砌成的公路,路上自然是有马车与少数有钱人家的黑色的小轿车。还有冒着浓烟的什么铁壳的货车,噜噜哝哝的开着。兜里没有什么钱,只有三五个小铜币,心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可能花了的。不能坐任何交通工具,走路,想起以前与父亲去县城里都是骑马,还会有马驭着上好的油去那城里卖,回来还要逛街买家里需要的东西,记得有一次父亲还为自己买了几段花布,回来母亲动手为自己做的棉祆。

这是长江边上的一个中小码头,伫立在山峡边上。上水通重庆的朝天门大码头。下水可直达武汉大码头。第一次离开力子寨,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屋里的两个孩子都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赚钱才能离开那个狼窝似的家。走到县城码头,已经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一狠心悄悄地爬上了一艘货船,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挤到夹缝中坐下来,也不知驶向哪个码头,这船好像是才上满货,她刚走进船舱便见到人卸载了那上船的跳板。心里想只要是大城市自己才下去。看到船身像是山中的小山峰,破破烂烂的仿佛堆了好几层箱子,布包起来的样子。顶上还盖着厚厚的油布。因为疲惫不堪,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原来是荡尽家财吃起鸦片的毛青,见到妻子离家出走,屋里留下不大不小的两个孩子,女儿毛玉兰己经十岁,非常懂事,接着她妈之前在屋里时的业务干,就是接有钱人的脏衣服回来去河边洗,晒干了又送回去。勉强维持姐弟俩的生活,一天只吃两顿。

父亲毛青,在这片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便在镇上摆一个摊子,代写书信,那逢年过节又帮人写门上贴的对联什么的。他赚的钱比女儿接衣服赚的多,但是全部拿去喂了烟枪。一家三口这么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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