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终 其廿三（2 / 2）

那还只是不足百人的劫掠队，二十万，足足两百倍的兵力，确实如伍德所言，这是单靠任何一方都无法抵御的军队。

“所以，您希望我们毛族出兵是吗？不知现在联合的有哪些种族？”霍安问到。

“矮人王安德瓦利正在集中矮人全体兵力，残存的霜巨人已经归顺到了矮人北境公爵麾下，残存的半身人也投靠了矮人。”

“灰精灵氏族已经前往绿沼泽联合蜥人了。鳞族的士兵不擅长陆战，我们认为让他们在静海和兽人周旋为联合争取时间更加合适。”

“残存的霜巨人和半身人。兽人已经侵略了他们的家园了吗？”霍安对大陆北边的这两族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们是冰霜巨龙和沙之巨龙的眷属。

“兽人确实入侵了红土荒漠，但冻原的霜巨人是因为拉冬的陨落冰封了冻原，不得已才出逃的。”

“而且不止拉冬，我们精灵的母神已经陨落了，还有静海的奥兹纳其，很可能也要陨落了，终焉巨龙在狩猎所有的巨龙。尼德霍格也是为此才要兽人发动战争汲取能量的。”

消息过于震撼，以至于霍安不知道如何回应了。愣了好一会，幡然想起什么，看向了四周，确保没有下人在附近听到这个消息才转身对王后说道：“菲谢尔，请你发誓，不可将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惊讶中的王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紧张的说道：“我菲谢尔·白羽，以生命巨龙特拉希尔的名誉起誓，绝不向在场的人以外的其他人透露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抱歉，请你原谅，此事不能让祭司们知道。不然会引发大骚动的。”霍安搂过爱妻，安抚道。

“是我欠考虑了。”伍德道歉道，“此事应答在更隐秘处告知您的。”

精灵的祭司职责只有通过龙羽树与温特尔沟通，宣读神谕而已，成为祭司并不要什么特殊条件，毕竟所有精灵都有魔法才能。

但毛族的祭司则完全不同，他们的职责有指引牧龙者追踪特拉希尔的足迹，指引守林人的耕作和狩猎，借助特拉希尔的力量治疗伤者、驱除疾病。

在毛族中，这些人都是很有名望的人，不然祭司的地方不会在龙心树堡的第三层，比王宫还要高。同样的，他们对特拉希尔的崇拜也是狂热的，对待对生命巨龙不敬的人，会做出处罚。轻则鞭刑几下，严重的会被抓去祭台当作生祭。

霍安的二哥就是因为年幼时祭祀特拉希尔的时候嬉笑，遭祭司们不满，年仅十岁的他就被要求剥夺继承人身份，沦落到和私生子一个待遇。如今只能在边境偏安一隅，根本不敢再踏入龙心树堡。

现在如果让祭司们知道有人说特拉希尔要被“狩猎”的话。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伍德阁下，关于巨龙的事情，烦请您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了。关于您要派兵一同抵抗兽人的建议，届时派兵是前往矮人的领地，光这一点，这件事在我这一脉就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了。”

“作为永生的精灵，矮人的建国史相信您是知道的，为了全体毛族，我无意再追究什么。但若是再牵扯到祭司势力，这事就彻底没希望了。”

伍德对这段历史也有所了解，矮人王族的姓氏，狮心，就源自于毛族夜狮一脉。

传闻如今矮人王国的初代矮人王击杀了毛族夜狮一脉的首领，吃下他的心脏，为此获得传说的力量，推翻了前任王国，统一了矮人各部落，建立了新的王国。

这是千余年前的事情了，事实自然没有传说如此夸张，矮人历史里每一个王朝的创始人也都有这样美化夸张的描述。

事实不过是上一个王朝的国王众叛亲离，不信任手下的军队，因此雇佣了首领是夜狮一脉的毛族的军队镇压叛乱，被当时还不姓狮心的狮心家族率领的反被叛军打败。

至于矮人王有没有吃掉夜狮首领的心脏，就不得而知了，但以此为姓氏确实是个问题，毕竟这对矮人来说，是件光荣的事情，对毛族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耻辱，尤其是现在毛族的王室还是夜狮一脉。

毛族没有与矮人发生全面的冲突已经非常难得了。

本以为劝说毛族出兵的难点是这件事，没想到毛族之王霍安不在意这一点，反而是祭司势力更为头疼。

“关于出兵的事情，还需召开庭会，聚集各方势力一同商议，到时烦请各位出席。精灵的声誉在生命丛林里还是不错的，若是有你们劝说，成功率顽固派对矮人的反感会低很多。”

“陛下，感谢您深明大义。”伍德由衷的感谢道。

“不用客气，这也是为了我的族人，如果二十万的兽人军队，这是颠覆世界的大危机，毛族不能独善其身，守望相助理所应当。”

“不过我得千万提醒各位，我与利亚顿认识多年，深知他的为人，我想这么大的事，他是不会欺骗我的，但要让其他毛族相信并不容易。”霍安说道。

“那是自然，说服毛族，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伍德答道。

...

暗渊，一座幽静的古堡废墟中，泰勒瑞和乌曼雅带领族人躲藏其中。

这座古堡是德尔姆屠杀血族之前，血族的某一个王朝的贵族建立的，家族代代传承，传承了接近前年的时光，在朝代变换中屹立不倒，但还是在德尔姆的血腥屠杀下彻底荒芜。到如今，已经荒芜超过千年了，比之它辉煌的时间还要久远。

千年过去了，曾经辉煌的血族，早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高雅，现在的他们，就如同缝隙中的蟑螂一般，在阴暗中躲避着德尔姆的追猎。如果不是这个种族身躯里不死的特性，不会饥饿也不会生病，寿命断绝前连自杀都做不到，他们恐怕早就被彻底灭绝了。

“鲜血巨龙的分身离开了。”

哨兵小声传信，古堡中的精灵们才将遮蔽气息的魔法停止，

“下一步去哪？我记忆中西面还有两座城市。还要再去吗？”乌曼雅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这是他们两族人在暗渊里找到的第七个城市了，或者说曾经是城市的废墟。千年的时光，木质的房屋早已化作飞灰，皮质、纸质、木制的书籍得不到保养，也早就腐朽了。只留下被爬藤植物摧毁的石头堡垒残骸和刻着地名边界的石碑还在。

将把八分之一的暗渊都走遍了，一路上，他们却见不到任何血族的踪影，血族的残余，到底躲藏在何处呢。

借助血族的力量复活母神，多么可笑，连血族都找不到。泰勒瑞心里自嘲到。

然而这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事了。失去母神的庇佑的话，自己与就被造物主厌恶的血族一样了，都是可悲的造物。

“去最近的那个城市吧。”泰勒瑞决定道。

“泰勒瑞，听我说，我在那条河的一条支流发现了天然的溶洞，里面可能有东西，血族可能藏在里面。我们得去那里探索一下。”曾经身为暗精灵祭司的雅恩说道。

现在与龙羽树沟通，已经没法再连接到母神了，祭司这个职位，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因此雅恩义无反顾的加入了两族复活母神的行动，某种意义来说，她比两位族长还要偏激，在第五座城市没有找到血族的时候，他甚至提出要去挑战德尔姆的分身，直接从巨龙的身体里获得需要的力量。

没有精灵会同意这样的自杀行动的。不甘心的雅恩又四处奔走，比游骑兵探索得都要远，想要找到血族的踪迹。

泰勒瑞开始担心，雅恩早晚会陷入疯狂，更担心这种疯狂早晚会波及他的每一个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