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_分节阅读_第37节(1 / 2)

  李春昼很早就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都只是柴而已,只有最顶上的那一部分人,有资格成为火,也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不用在乎规矩和束缚。

  她攀附着二皇子生存,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但是一次次的轮回,循环往复,走不出去的时间,早已在她薄薄的精致皮肉下,埋下了一颗古怪的,怀疑的种子——自己这样摇尾乞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这枚种子在她身体里日复一日地生长,有时李春昼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赵娥的死,更加重了李春昼心里的疑惑,因此她并没有回应二皇子要她搬进自己府里的要求,而是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喃喃地说:“二爷,我从八天前开始,总是断断续续地做梦。”

  李春昼歪着头,张开手掌,把手指分到最大,好像在回忆穿过云朵时的感觉,她轻轻说:“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鸟,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飞,一直飞,飞……飞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但是醒了以后,我又变成人了……”

  李春昼的语气好像很失望。

  她的头靠着二皇子的胸膛,用脸颊贴他裸/露在外的一小部分皮肤,神情呆呆的,两个人就以这种诡异姿势抱在一起。

  二皇子不算一个温暖的依靠,但是李春昼不在乎了,她甚至不在乎他究竟会怎么看待自己了,只是自顾自地说:“我以前很容易开心,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了。”

  李春昼怔然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转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二爷,你听没听说盛京混进了妖祟?”

  她的眼神是松弛的,像是熬了一整夜后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但是里面又透出一股压抑已久的疯意,掺杂着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平静。

  二皇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眼里有淡淡的诧异,像是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李春昼又仰着头问:“二爷,你见过会说话的鸡没有?”

  她把丽丽抱起来,拍拍他的背,说:“丽丽,快跟二爷说句话。”

  齐乐远猜不透李春昼的意思,有些懵逼,但是在李春昼的再三催促下,他犹犹豫豫地清清嗓子,说:“那……那个……你好?”

  二皇子一向古井无波的完美面具也有了一丝龟裂,他猛地瞪大眼睛,警惕而危险的目光死死钉在齐乐远身上。

  李春昼突然就天真烂漫地笑了。

  二皇子的惊讶不过外露了片刻,很快他便重新恢复了冷静,制止了握着刀欲要上前的剑一。

  这几日以来发生在李春昼身边的种种怪事二皇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向愿意给她很大的自由,只要李春昼安全活着,他并不会过多管束她的行为,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李春昼也像是恶作剧过后便满足了一样,脸上重新挂上一如既往乖巧柔顺的笑,声音清脆地说:“是哪位大人要来抓人吗?我知道了,不会拦着他们的。”

  “只是能不能把池红带走……就看他们个人本事怎么样了。”

  二皇子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李春昼的脸,神色莫测,李春昼仰头看着他,看到梁长风瞳色浅淡,那双丹凤眼却像深渊一样吸着人的视线。

  两个人沉默地对望,像是两个同样扭曲又平静的疯子在安静地注视彼此。

  二皇子抬起手,并没有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反而像是对李春昼的兴趣更加蓬勃了一般,用指节轻轻蹭了两下她柔软的脸颊,低头逼近她飞快地亲了一下。

  望着李春昼错愕起来的一张小脸,他嘴角露出愉悦的笑意。

  二皇子从小就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最开始是太后过世那年,当兄弟姐妹们都在灵堂里哭泣的时候,梁长风只是漠然地看着,直到先皇后在人群中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扭了他一下,他才跪下来摆出悲怆的表情,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前十年的人生里,他一直这样伪装着,他做的最过分的事,无非就是训练自己的狗去捕捉麻雀,以此取乐。

  他一向善于伪装,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超出过世俗常理的事。

  光阴像平静的溪水一样,缓缓淌过他的生命,梁长风蹲下来看着麻雀尸体时,会听到微风从胸膛当中那个空洞里穿梭而过的声音,每当这个瞬间他就会知道,自己有病。

  ……

  就在屋里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道暴躁的声音:“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拦着小爷?里面那是我哥!爷凭什么不能进去?!”

第53章

  二皇子给身边的剑一递了个眼色,漫不经心地说:“让他进来。”

  剑一低声应了一声便去开门。

  宓鸿宝进来的时候,撞进他视线里的场景就是一副极为暧昧的场景——李春昼被梁长风抱在大腿上坐着,梁长风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腰上摩挲。

  二皇子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寿昌,这么吵吵闹闹地干什么?”

  “寿昌”是宓鸿宝的字,但是宓鸿宝嫌这个字太土,所以很少把它告诉别人,也没跟李春昼说过,只有家里长辈知道。

  这时候突然被二皇子当众把“寿昌”两个字叫出来,宓鸿宝脸皮薄,耳根又开始泛红。

  他不满地盯着梁长风放在李春昼身上的手,幽幽问:“二哥,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宫里给舅舅帮忙吗?”

  二皇子听出宓鸿宝的弦外之音,挑了挑眉,虽然平时李春昼调戏别人他不在意,但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动不该有的念头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亲弟弟,二皇子也不一定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出去,更何况是堂弟呢?

  二皇子眯了眯眼,玩味地盯着宓鸿宝,瞧瞧这小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那心安理得的委屈神色,好似棒打鸳鸯的人是他一样。

  梁长风舔了下后槽牙,哂笑一下。

  在宓鸿宝片刻不移的目光注视下,二皇子故意扳住李春昼的下巴,在她嫣红的嘴唇上啄了啄,临分开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好像在宣告主权一样。

  李春昼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宓鸿宝,她心里清楚梁长风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能在宓鸿宝面前堂而皇之地撇清跟梁长风的关系。

  李春昼的权力和地位,说白了其实全都是二皇子个人势力的向外延伸,李春昼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跟衣食父母闹掰。

  李春昼仗着二皇子看不到,把楚楚可怜的视线向宓鸿宝遥遥投过去,暗示他自己不是自愿的。

  与此同时,二皇子挑衅的目光也向着宓鸿宝看过去,宓鸿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表哥怀抱着,心里堵得难受,他盯着梁长风禁锢着李春昼腰身的那只手,牙关咬得死紧。

  二皇子远远端详着宓鸿宝脸上的神色,倏然笑了笑,他对李春昼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却没生气,只是用食指勾着李春昼的下巴,把她的头轻轻转过来,不让她看宓鸿宝,然后不咸不淡地对宓鸿宝问:“寿昌,家里没有给你安排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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