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_分节阅读_第19节(2 / 2)

  “不难,”李春昼说,“只是其中有个子副本很难触发,一直到三十天过去可能都不一定能触发出来。”

  齐乐远微微犯愁,问:【万一这次也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李春昼又笑,两个酒窝随着她的微笑浅浅露出来,这是她说谎时的特征,李春昼看着齐乐远,慢悠悠地说:“不会,这次最难找的那个子副本我也已经有线索了……所以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轮回。”

  齐乐远嘴张了张,又闭上,把心里“只要接下来还有人参加副本,你可能就得继续轮回”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否认自己心里有自私的部分,因为齐乐远觉得如果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话,李春昼很可能会因为受刺激,从而改变原本愿意帮助他们的想法。

  他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春昼,问:【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李春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下眼喃喃自语道:“你不觉得吗,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你们也好,我也罢,只要掉进来,就没办法逃出去……”

  她真实的情绪只流露了一瞬间,很快两个酒窝又浮现出来,“我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

  “所以我不是帮你们,”李春昼注视着齐乐远,再次微笑起来,“也是帮我自己。”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位约好了要在今天跟李春昼见面的客人正等在外面。

  李春昼从李妈妈口中听说,这位客人是砸了大价钱才得到这个见面机会的。

  “请进。”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李春昼很平静地对敲门声应了一句,然后抬头向前望去。

  来者居然是毕袁思。

  李春昼脸上这时才有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不久之前楼下杏兰和卢少飞争吵的事早就传进了李春昼耳中,她其实有些诧异于谷夌凡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出面调停楼里其他人的纠纷——这可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李春昼不动声色地想,不知道这位毕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梵奴对他另眼相待……

  严格来说,李春昼和毕袁思并不算第一次见面,但是她不理解的是,毕袁思既然已经主动向谷夌凡抛去了橄榄枝,为什么又要花大价钱来见自己呢……?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他,李春昼面上却笑得很甜美,体贴地给毕袁思倒了一杯茶。

  平心而论,毕袁思确实长相俊朗,气质儒雅,身世背景也不错,算是一个不错的客人。

  齐乐远悄悄溜达到李春昼脚边,打开对话框,示意她看自己打出的消息:【他不能确定规则里面的花魁究竟指的是你还是谷夌凡,估计是想两边下注,跟你们两个人都打好关系。】

  李春昼轻笑,慢慢垂下手,摸了摸丽丽的羽毛。

  毕袁思在她面前表现得很体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甚至都不需要李春昼主动找话题,他自己就能把节奏把握得很好,两人就这么气氛融洽地聊了一个时辰。

  忽然,毕袁思认真地注视着李春昼的眼睛,善解人意地问:“春娘,你最近过得开心吗?”

  李春昼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毕袁思就把自己的掌心放在了李春昼搭在桌子上的手背上。

  他拿出推心置腹的语气说:“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些妓女身上有种麻木和懒惰的感觉,而你身上一种脆弱感……很孤独的感觉,我感觉你跟外界隔着一层什么,但是我不舍得打破……”

  李春昼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又有点好笑于他这种班门弄斧的行为,都是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李春昼扬了扬眉,笑问:“那我跟梵奴比呢?”

  毕袁思想起杏兰曾经说过的话,两个人平日里都想要压对方一头,觉得李春昼跟谷夌凡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

  他犹豫片刻,还是语焉不详地暗示道:“梵奴很好,但是你们不一样……我的确喜欢月亮,但是如果月亮向我奔来,我就不喜欢月亮了,所以……梵奴其实是无法跟你相提并论的。”

  毕袁思说这话时脸上神色很诚恳,但是在同为男性的齐乐远看来就太假了,他心里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打字道:【嫦娥都要自己奔月,他算老几啊!?】

  毕袁思隐晦地踩一捧一,李春昼听着,忽然撇开目光笑起来。

  毕袁思见到她笑,觉得自己的直觉对了,于是趁热打铁道:“现在这种青楼里的生活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是不是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创伤?春娘,你有爱的人吗?我愿意替你赎身,等你离开春华楼以后,就可以金盆洗手,安心跟你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像你这样花一样年纪的姑娘,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一生……可以给我一个帮你离开这个泥潭的机会吗?”

  李春昼定定地注视毕袁思几秒,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样,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大多数嫖客,甚至楼里的姑娘们,都觉得李春昼比性子高傲的谷夌凡更好亲近,其实恰恰相反——像李春昼这样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的人,心防反而更重。

  倒是谷夌凡,她习惯用冷漠隔开自己和其他人的人,其实不过是害怕受伤罢了。因为一份感情只要看上去是真挚的,就足够让谷夌凡舍不得放手,一直紧紧抓在手中了。

  毕袁思的态度和观点跟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相比,确实显得清新脱俗,但在李春昼已经提前知道他是玩家的情况下,他口中的这一套对她来说并不起什么作用。

  片刻后,李春昼在毕袁思迟疑而不解的目光中抽出自己的手,拿出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被他碰过的地方。

  她脸上带着与毕袁思如出一辙的怜悯与同情,温声说:“公子对我一个花街女子有什么好嘘寒问暖的呢?不如我们还是聊聊你吧。”

  李春昼微笑着说:“毕公子,你平时生活中有什么兴趣爱好吗?家里双亲健全吗?他们知道你喜欢在青楼游荡吗?你平时读书吗?为什么会踏入春华楼这种烟花柳巷呢?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寻找刺激还是逃避世俗压力?第一次来吗?你有梦想吗?有为之自豪的事吗?有发自内心喜欢的人吗?周围的人知道你嫖妓吗?他们知道你喜欢‘劝妓从良’吗?”

  她语速匀缓,眼神却带着轻蔑,慢悠悠地说:“你并不特别,你和来逛青楼的男人都一样,给我一种很庸俗的感觉,附庸风雅,评价女人,给别人分出三六九等,喜欢满足自己救人于水火中的英雄情结。”

  “其实你想当救世主,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在乎你自己一个人,你想要怜悯别人然后为自己的怜悯而感动,你想要获得心理上的优越感。”

  “拖良家下水是为了支配她们的身体,劝妓从良则是为了享受支配她们精神的快感。”

  “毕公子,我完全不想了解你,我只觉得你每一句话都拙劣而别有用心,我懒得跟你闲聊。比起跟你聊天,我更愿意去听楼下的醉汉说疯话,至少他们的话里还会带点真情实感。”

  随着她话音落下,毕袁思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

  他几次欲言又止地张嘴想要反驳,最后却只是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好一个时辰到了,老鸨派人来请毕袁思离开。

  毕袁思最后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体面,神情复杂地注视李春昼片刻,丢下一句“抱歉,是我唐突了”以后,主动跟着龟公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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