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_分节阅读_第16节(1 / 2)

  顾简西早已让老鸨将春华楼所有人员名册,以及所有不能证明自己案发当晚并不在现场的人找出来,他们排查的重点,是死者临死前叫的几个姑娘。

  看他们这架势估计是要通宵查案了,李妈妈笑脸迎上去,跟往常一样打着圆场,却不敢再话里话外拿关系压人,毕竟这可是金吾卫,李妈妈认识的人里没有能直接拿来牵制他们的人。

  她眼里含着隐晦的担忧,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春昼一眼。

  见李妈妈投来担忧的目光,李春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干涉这件事,自己能处理好。

第23章

  顾简西一行人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把所有嫌疑人挨个叫进来询问,时不时向一下李春昼确认他们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这种过于简陋的查案方式很难不让李春昼怀疑他们对皇帝的忠心。

  李春昼没有心思陪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惦记着皇上那封密旨上到底写了什么,可是顾简西根本不给她脱身的机会。

  李春昼大大咧咧地反坐在椅子上,脑袋没精打采地趴在椅背上方,也不在乎合不合规矩,反正进来的除了春华楼里的自己人,就是这些朝廷鹰犬。

  只有在顾简西发出询问时,她才会稍微调整一下坐姿,然后慢吞吞回答:

  “……他没说谎,牛二有隐疾,那天晚上估计是在小树林里涂抹枯痔散。”

  “不对,凶手不可能是她,徐娘子当晚大概跟厨房里的大师傅在一起,刚才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公开在一起的消息……可能是不想在我面前坦白,怕我告诉李妈妈,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

  “张平就不可能了,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当晚跟死者在一起的姑娘——因为他好男色。”

  ……

  虽然李春昼的回答比较含糊,但是她对于春华楼众人的了解程度依然让顾简西感到意外,连随便一个打杂的下人,李春昼好像都对其所有的隐私了如指掌。

  这种搜集信息的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顾简西略一眯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知道这些难道不正常吗?”李春昼答得理直气壮,脸上一丝心虚也无。

  眼看人都快要挨个见完了,顾简西依旧没有让李春昼回去的意思,李春昼困得一个劲儿打哈欠,想回小院里躺会儿,偏偏门口有人看着不让走,李春昼支着脑袋给自己按摩因为熬夜而干涩发红的眼睛。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顾简西这一行人抱的不是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目的,他们就是在耗时间,假装在查案上已经尽力,顺便来应付上面的人。

  只要把今天的戏演完,之后不再挖下去的责任也可以推到二皇子身上——毕竟是二皇子不让查的嘛,他们已经连夜查案,尽力了。

  当今圣上御下不严,威严也不深的情况,从中可见一斑。

  只是李春昼想不明白,死了个外地来的商人而已,以前的一百二十次轮回都没引起谁注意,这一次这个玩家的死怎么会重要到这种程度,以至于皇上派金吾卫亲自来查案?

  顾简西看出她的疑惑,但是他没有解释,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

  顾简西再次翻开案件卷宗,扫过某一行时,他抬起眼,有意激她,故意说:“死者生前跟妻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因为你们春华楼丢了性命,留下他家里孤儿寡母,你们就不感到羞愧?”

  “……?”李春昼讶异于他怎么说得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原本快要合拢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了,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小猫呲牙一样,忿忿地说:“第一、不是春华楼的姑娘们把刀嫁到他脖子上让他来逛青楼的,少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第二、死者确实很爱他夫人,但是走进春华楼、来逛花街柳巷的,早就不算她的丈夫了!”

  顾简西敏锐地抓到她话里的漏洞,挑眉问道:“什么叫做,不算她的丈夫了?”

  他意味深长地问:“你是说……死者换人了?”

  李春昼瞥他一眼,从顾简西角度看过去,她的眉眼精致得不像话,漂亮得不似凡尘中人,顾简西玩味地想,长得确实漂亮,怪不得能让二皇子这样“心魂颠倒”。

  “什么换人了?我只是说……”李春昼自知露了马脚,但也不着急,平静地抬起头,一字一顿道,“‘他’不配做她的丈夫而已。”

  顾简西低头俯视她嚣张的小模样,忍不住想起李春昼几个时辰前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强装声势的样子。

  顾简西觉得好笑,因为李春昼的体面,其实是她自欺的,但她看上去好像并不知道。

  在顾简西眼中,李春昼就像一只羽色艳丽,娇小玲珑的珍珠鸟,整日得意洋洋地梳理自己美丽的羽毛,叫声细柔,喜欢吸引别人来注意自己,却没有想过自己在野兽眼中,是多么唾手可得的佳肴。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李春昼替二皇子说话的时候,二皇子的目光很耐人寻味,浓烈得只差将她生吞活剥了。

  顾简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李春昼现在越是得意洋洋,就越让人好奇她私底下哭起来时会是什么模样……

  顾简西用指尖轻叩了两下桌面,“还有刘尚书的案子,当时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案卷上说,你曾去过一趟刘家的宅子。偏偏就这么巧,你刚回来,刘尚书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而且除了你的马车,没有人进出过尚书府,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的马车……”李春昼不耐烦地说:“官府的人已经查过很多遍了,没有血迹,里面也没有损坏痕迹,顾将军在怀疑什么?是怀疑我窝藏了凶手,还是怀疑我杀了人?难道你真以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把一个成年男性的脑袋生生砍下来?”

  “那你又该怎么解释那天突然前往尚书府的事?”顾简西的语气忽然凌冽起来,目光紧逼着李春昼的双眼,“既然已经有了二皇子这样财大气粗的客人,难道还需要去跟一个中年男人虚与委蛇?或者说,你是因为二皇子的‘命令’,才会前往尚书府?”

  李春昼察觉到顾简西好像故意要将二皇子跟连环杀人案牵扯上关系,她顿了顿,忽然垂下头,说:“如果我说我被刘玉明骗了,才会前往尚书府,而他其实是个喜欢玩/弄小女孩的变态,你相信吗……?”

  “不可能。”顾简西几乎是立马做出了否认,刘尚书清廉刚正的名声在外,整个盛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李春昼百无聊赖地转开了视线。

  顾简西猛地攥住李春昼的手腕,鹰一样的视线紧紧盯住她,“别装了,陛下身边已经有人进言,说有妖祟假借凡人模样潜入京城,陛下下旨要将此事彻底差个清楚,你若是知情不报,到时整个春华楼都要牵扯进去。”

  又是一件以前没有发生过的新鲜事,李春昼暗暗惊讶,但她面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只是低下头,语气温软地说:“……顾将军,你又拽疼我了。”

  顾简西垂着眼扫视她,依旧皱着眉头,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李春昼一眼,眯了眯眼,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

  “那就不用顾将军操心了。”李春昼假笑着回应,心里根本懒得搭理他,像顾简西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理解其他人的人生?别说共情和理解,不高高在上地随意批判就算好的了。

  对自己的容貌动心思的男人,李春昼见过不少,顾简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么他不满的究竟是她以色事人的行为,还是她以色事人的对象不是他自己呢?

  他没用多少力,李春昼的手腕却依旧被抓红了,顾简西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默默移开了目光。

  顾简西冷不丁地说:“江州知府昨日向二皇子进献了一名扬州瘦马,二皇子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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