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_分节阅读_第10节(1 / 2)

  他看着李春昼用嫣红的嘴唇咬住发带,轻轻垂眸的样子格外认真。

  宓鸿宝一回神,又看见一声不吭悄悄站在李春昼身后的李折旋,他心惊于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有第三人在场,恼羞成怒地低声斥责道:“蠢东西,还不滚出去!”

  李春昼没抬眼,只是问:“干嘛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宓鸿宝半晌没吭声,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跟你站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李春昼指尖一顿,扯扯宓鸿宝头发,说:“别人都没有意见,就你有,阿宝,别这么善妒好不好?”

  盛京城的人只知道宓鸿宝俊朗爱笑,脾气不错,但是在李春昼看来,这小子完全不像表面上这么友好。

  宓鸿宝整日吊儿郎当,看上去好像很好接触,但毕竟是从小在金银堆里养大的,他对人没什么真心,追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捧上天,玩腻了就又将人弃如敝履,五月的天儿似的,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全凭他一时的心意。

  春华楼的姑娘们对这种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往往又爱又恨。

  李春昼垂下眼,心想男人总是这样,自己想要的很多很多,却希望对方眼里只有自己。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李春昼面上一概不显,她沉默地帮宓鸿宝束好发冠,然后拉起他的手,笑着说:“走吧,我们出去玩!”

  李春昼把帷帽戴在自己头上,经过春华楼门口时,看到街上人影寥落。

  清晨才是属于青楼的夜晚,此时周遭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浸在深深的睡梦中。

  即使清晨温度还不算高,但是宓鸿宝早已脱得只剩一件薄薄的春衫,盛京内的街道上禁止纵马疾行,他便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平康坊里的姑娘们更是热情,远远地就朝他招着手,喊着让世子爷来楼上玩。

  李春昼带着帷帽在他旁边另骑一匹白马,纱网遮掩住她的脸,从帷帽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宓鸿宝依然跟李春昼聊得津津有味。

  他注意到李春昼微微偏头看向路边画糖人的小贩,便主动问:“春娘,你吃糖人吗?我给你买。”

  李春昼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不吃。”

  李春昼被卖给春华楼的时候也就五六岁,当时老鸨穿着李春昼家这辈子都没穿过的丝绸衣服,路过李春昼家门前,一眼就看见了门前编柳条的李春昼。

  那时候李春昼还不叫李春昼。

  李妈妈买了个糖人给李春昼,笑得和蔼可亲地问她,家里大人在家吗?

  李春昼仰起头呆呆地看着李妈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打扮得这么昂贵漂亮的女人。

  李春昼早就忘了自己当时回答的究竟是什么了,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吃糖人,只记得那个糖人很甜很甜。

  她记得自己吃糖人时,母亲跟那个好看的中年女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等李春昼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眼含着热泪,泪流满面地最后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将李春昼推向了老鸨。

  从此李春昼不再吃糖人。

第14章

  但是这些事宓鸿宝一概不知,李春昼也不打算说给他听,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齐乐远神色庄重地站在马背上,他还是第一次以鸡的形态骑马,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有些奇怪。

  宓鸿宝见她情绪不佳,便主动转移话题,问:“春娘,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之前学的,我很笨的……不过还好有阿宝在我身边,我才敢放心骑马啊。”李春昼带着笑的声音从帷帽里传出来,听得宓鸿宝又是一阵欢欣雀跃,心里像是养了只扑腾的飞鸟,要带着他整个人飞起来。

  两个人骑马走出平康坊,京城里各大青楼为培养花魁花费的精力可以说是倾尽心血了,不仅要容貌上佳,知情识趣,还必须培养姑娘们的文化、各种技艺,以免接待贵客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李春昼是个意外,她在春华楼什么都不用学,单单凭一张脸杀出来,后来攀上了二皇子这棵大树,就更没有人敢逼着她学什么东西了。

  被困在副本世界中里这么久,各种琴棋书画,应该会的东西其实李春昼也会,只是这些技艺所能带来的成就感对她来说,在日复一日的重复里已经变得越来越淡了。

  宓鸿宝将两匹马寄养在客栈里,随手甩给小厮一锭银子,让他看好马,然后把李春昼拉到自己身边,替她隔开路上人群。

  宓鸿宝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正好把李春昼整个围住,跟她并排走在路上,很自然地招摇过市。

  他稍一歪头,看见李春昼怀里抱着的土鸡,有些疑惑地说:“春娘,为什么不把它放在客栈里?”

  “我怕丽丽被店家搞混了……而且客栈后面在杀鸡。”李春昼给齐乐远顺着毛说。

  齐乐远点点头,在心里给李春昼点赞,心道好好好,哥真没看错你!

  一路上,李春昼听着宓鸿宝给自己讲他以前跟着母亲回江南时的往事,他说起秋天的稻草堆,被太阳晒得软踏踏的,跌进去会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喇在皮肤上微微刺痛,还带着太阳晒过稻草碎屑的味道,宓鸿宝小时候喜欢倒在稻草堆里睡觉,直到母亲叫人来找他,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着走着,人烟渐少,宓鸿宝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竟已经出城了,他好奇地问:“春娘,这是哪儿啊?我们到了吗?”

  李春昼干脆摘了帷帽,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珠,“还没有,还得继续往山上走。”

  宓鸿宝低头看了眼她有些虚浮的脚步,眼神顿了顿,然后迈了一大步,在李春昼面前蹲下来,回过头对她说:“上来,我背你。”

  李春昼又笑起来,毫不客气地往他背上一趴,在他耳边说:“阿宝你真好,有你这样做事认真又勤快的人陪着我,春娘命真好……”

  看到宓鸿宝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李春昼愉悦地弯了弯眼睛。

  溜达在两人身边的齐乐远看到宓鸿宝这幅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傻样,幽幽地想,瞧瞧这没出息的样!

  他眼瞅着这小子被哄得都有点神志不清了,俩人爱情的双人自行车恐怕只有宓鸿宝一个人在吭哧吭哧地蹬啊……都快蹬出火星子了,还忙着傻乐呢。

  一路上的氛围可以说是其乐融融,但是刚一进山,齐乐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仅是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而且还莫名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齐乐远猛地回头,后面什么危险都没有,只有李折旋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齐乐远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但仍旧忍不住腹诽:这哑巴小子又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怎么每次都没点儿动静啊……

  齐乐远的异动引起了宓鸿宝的注意,宓鸿宝皱眉看过来,看到后面的李折旋时脸上有一瞬间疑惑,不满地盯了李折旋一眼,但是很快又转过头,不再在意他。

  这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宓鸿宝的心情,他也没有察觉到这座山上古怪的气息,甚至不去思考为什么李春昼要带他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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