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灰色的童年 32（1 / 1）

第二天一大早，白歌就坐上了去往机场的飞机。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她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段生活。护照是她几天前办理的，上面贴着她灿烂的笑容，但此刻她却无法挤出一丝笑容。

上了飞机，白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喜欢感受高空的宁静和自由。但是今天，阴雨绵绵，窗外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的心情也变得空落落的。她无法逃避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新的环境，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白歌叹了口气，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过去的场景。她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的过往，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家人，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她感到一阵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白歌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村里，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自己和弟弟是双胞胎。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全家上下都把弟弟当成了宝。本来的奶水应该是自己和弟弟一起吃的，白歌却被活生生夺走了吃奶的权利，只能眼巴巴看着弟弟咕咚咕咚吸着娘的奶水，自己最终只能舔着玉米糊糊。

自己三岁那年，父亲撇下娘三个，不声不响走了，后来听说是跟着一个比他大10岁的有钱女人走的，从此杳无音讯。

娘在村里受尽了白眼，就连奶奶一天到晚都不停地骂娘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生活真是雪上加霜。

父亲走后不久，自己和弟弟都患上了天花病，母亲顾不得自己地病情，把自己锁在家里，先抱着弟弟去医院，自己一个三岁地小姑娘，就这样身上生满了天花，在家呆着，天黑了，又饿又病的自己也没等到妈妈回来，奶奶也不来照管自己。

当第三天母亲抱着病愈的弟弟回来的时候，饿成皮包骨的小白歌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

奶奶说孩子怎么也是活不了了，死在家里还不吉利，就用破被子包着，让生产队长找人给送到了山里。

那个时候，山里得虎豹豺狼经常出没，好端端在家玩得孩子都有被野兽叼走的，更何况是被送到山上的小女孩。

过了一夜，母亲哭哭啼啼找到生产队长，说，“我昨晚梦见我那个丫头没死，又活过来了，你带我去看看吧！”

队长被母亲央求地没办法，就让昨天去山里送孩子的那个人，带着母亲去山里看看，到了山里，远远见到被放在大石砬子上的女儿果然还在，母亲赶紧跑上去，掀开孩子脸上蒙着的被子，果然见孩子还有微弱的呼吸，就赶紧把小白歌抱了回来。

就算从山上抱回来，母亲也没舍得花钱把孩子送到医院去看病，不过小白歌还是活了回来。

当然，白歌对在这一切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都是后来母亲断断续续才讲出来的，她讲的时候并不是想向女儿忏悔，而是，在小白歌偶尔没照顾好弟弟的时候，母亲就会咒骂上几句，“连弟弟都照顾不好，养你这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赔钱货，还亏得我当初发了善心去山里把你抱回来，真不如喂了野兽。”

母亲的悲哀，也是那个时代很多女人的悲哀，明明自己就是个女人，还千方百计地重男轻女。

想起自己的童年，白歌非常伤心，要不是父亲抛妻弃子，自己也许还能多点快乐，今天自己反到要坐上飞机，千里迢迢地去照顾他，其实，白歌可以拒绝的，可是她于心不忍，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