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记本 2（1 / 2）

2008年9月25日雨

“我听说北方到了秋天，是秋高气爽，而这里，总是被雨水浸泡着，夏季的余热似乎还能烫伤皮肤，西伯利亚的寒流已经气势汹汹而来，化作秋雨，把我的心浇透。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呢？再长不大，我就要死掉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茉放下手中的笔，按摩一下有些红肿的关节。

“李茉，班主任找你有事。”一旁的语文课代表从教室外面而来，对着李茉喊道。

李茉心底一颤，僵硬地点点头，说了声感谢。

雨还在下，滴答滴答，落在窗台上，又滚进了泥土里面，李茉站起身来，走进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班主任老师许华敏看见李茉，满脸失望，语气很不客气地责备道：“这次摸底考试，英语居然只考了八十六分，还没有及格，你作为英语课代表，老师很失望啊！”

许华敏虽然说话的态度不太好，但是李茉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

因为，她确实是没用，考差了。

她低下头，默默承认自己的错误。

“李茉，我知道你是一个听话用功的好孩子，但是你也不能松懈，英语是重要的科目，你们女生在数学上没有优势，英语的分数不能再丢，这才刚分班，你这样的成绩不行，这样会让你爸妈多担心啊！”

说着，李茉看到一双粗短的手握住自己冰冷的手心摩擦着，这双手的主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为人师表用心良苦的话。

这是一双握着粉笔的手，他的掌纹清晰可辨，李茉僵硬地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而不远处就是语文老师的办公桌，她站着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正在经历着什么。

他的手心有厚茧，磨得她生疼，他的手背上，也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是他当年跟黑社会打架时留下的，他总是有很多的牛吹，吸引着热血沸腾的男孩子崇拜。

李茉抬眼看着他。

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还是那般温和，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毒蛇一般的狠劲儿。

这个世界上，唯独有一种人的眼神最像毒蛇，那便是蛇，那便是蛇蝎之类的。

而许华敏，他就像蛇，一条毒蛇。

“不要灰心丧气，老师还是最看重你的，后面抓紧搞学习，这样吧，以后你每天下午以后，留在我办公室补习半个小时再走，什么时候成绩上来了再说。”

李茉低着头，沉默不言，许华敏见状，叹息着摇摇头，拍了拍李茉的肩膀，一只手从李茉的腰上钻了进去，抚摸着少女滑腻的皮肤，依稀可闻的芬芳，近在咫尺的不敢反抗的少女，不远处就是同事，这种刺激，让许华敏几乎要激动地颤抖。

他一边摸着一边安慰道：“好啦，别灰心丧气嘛，回去上课吧，等你下午下了课再过来。我先忙了。”

说完，语文老师王家惠转过头来对着李茉说，“看看，你班主任对你多好，还单独给你补习。”

李茉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她咬着牙，微微震颤着，一种失控的恐怖的东西涌上心头，让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如坠深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自己的灵魂似乎永远站在那里，被一双邪恶的手玩弄，肉体如行尸走肉一般，飘到了教室。

正在激情讲课的数学老师瞄了门外的李茉，不满地说，“进来吧，还站着干什么？”

李茉恍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本书，教室里浑浊又温热的空气，似乎给了她一点点热量。

她拿出一本书铺在桌面上，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演示着空间几何的求值方法。四周静悄悄，每位同学或者听课，或者发呆，或者偷摸看。

她许久才拿出刚刚合上的日记本，接着写到:

“我似乎要烂在这南方的雨中，下水道里阴暗的爬虫钻进我的身体里，要将我的肉体啃食干净。”

泪水滴落，晕染了墨迹，啪嗒啪嗒，无人知晓。

——

“小乔妹，放学啦！你还是一个人回家吗？”

李茉看着陆陆续续出去的同学们才惊觉已经下课了。

她望着杨依依，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