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艾什丽的“能力小姐”17（2 / 2）
“呵，看来我的过去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啊。”沙发上的塞西莉亚翘起脚来摆着手看着眼前的白发女孩，不屑地说道，“这感觉简直就像没穿底裤在大街上乱跑一样。”
“塞西莉亚·E·梵尹，血族，一千多年前恶魔剿灭计划的受害者之一，之后因逆鳞爆发屠遍了整个大陆三分之二的生灵……”白发女孩冷冷注视着眼神移向一边的塞西莉亚，血液从她紧握的拳头滑落滴到了地板上，“之后被大陆联盟控制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而现在却以个人名义加入大陆联盟，近百年间一直在联盟活动……”
“喂，我的介绍不需要你给我来讲。”塞西莉亚抠着耳朵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呢，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完全与你曾经的遭遇不符，那个计划，明明是大陆联盟提出的对吧，而你为什么却……”
“闭嘴吧！”塞西莉亚显然是怒了，微微抬手几条暗红色锁链瞬间就把白发女孩拴在了墙上，“你还没搞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么！？现在是我的拷问时间！”
塞西莉亚狠狠盯向了白发女孩。
“你明明只是那扑克脸的能力，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
“呐，你要问我的，只有这个么。”白发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她，“我也不知道。”
“你这混蛋家伙。”塞西莉亚现在看到那张脸就来气，她现在真想立刻就把眼前的白发魔女给撕成碎片再烧成灰烬，但塞西莉亚通过自己的锁链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白发女孩的身体还是艾什丽的，与她对话的人简直就像艾什丽的另一种人格一样。
“你是想抹除我么。”白发女孩看着咬牙切齿的塞西莉亚只是淡淡笑了笑，“你已经知道了吧，杀掉我的话艾什丽本人也会死去，我觉得看了梅蒂恩写的那些信后，就算是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不同于七原素的另一种力量么，荒唐！真是荒唐至极！这种足以彻底颠覆世界的力量……”塞西莉亚咬着大拇指恶狠狠地看着墙上的白发女孩，“要是今天放你跑了，那你不是随便就能扰乱世间的一切么？”
“呵，是呢。”白发女孩冷冷笑了笑，“万物都有起始与终焉，只是艾什丽现在还没有熟练掌握她的力量……这种力量，只要是想的话，村庄，城镇，国家，不管是什么，顷刻间便会黄沙遍地火海滔天，任何的一切，在转瞬之间都会万劫不复。”
“如果是这样的话。”塞西莉亚也冷视向她，“那我就容不了那么多，不得不杀掉你…不得不杀掉艾什丽了。”
“是吗。”白发女孩摇了摇头，“不过遗憾的是，我觉得你做不到，如果我现在就让艾什丽醒来的话，你是做不到的。”
“哦，你说什么？”塞西莉亚简直快要笑了出来，“你应该明白现在的处境吧，也应该明白我的原素能力是什么吧？”
“我知道的。”白发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塞西莉亚，“暗，土，风三种原素孕育出的憎恶般地能力，真正的灭亡之歌，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曾经吞噬了这世间无数的生命啊，你的能力，远比我恐怖呢，塞西莉亚。”
“既然知道了还敢口出狂言！？”塞西莉亚愤怒道，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飞向白发女孩，刀划过白发女孩的脸庞深深扎进墙里，让她的脸上留下了半厘米深的伤口，“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你把我的原素锁链变成别的东西，我也能立刻重新把你捆起来，就算你把背后的墙弄塌逃走，我也能立刻拉你回来！就算你现在让艾什丽本人醒来又能怎样！？我已经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了！”
“不，你做不到。”面对塞西莉亚的威压，白发女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你没有她的那份恒心！”
“够了你这混蛋！！”塞西莉亚暴跳如雷，利爪已然伸出，“艾什丽也好，你这家伙也罢，事到如今都给我去死吧！！”
霎时间，塞西莉亚猛蹬地面向被拴在墙上的白发女孩扑去，猛烈的原素外溢让房间内的瓷砖与玻璃通通崩得粉碎。
但这还没完，在利爪掐进白发女孩的脖子后，猩红恐怖的原素从那凄白没有血色的掌中迸发而出……
这是来自这个大陆现今最强生物最纯粹的愤怒。
顿时，她们身后的墙壁支离破碎，白色的墙灰混着混凝土与钢筋的碎块敲打着塞西莉亚扭曲的脸庞……紧接着便是走廊上的第二道墙。
白发女孩硬生生地被塞西莉亚从三楼摁了出去，她们就这么重重跌落在了公寓楼后的一片落满松叶的石砖上。
“混蛋！接着给我说啊！！”塞西莉亚仍盛怒未散，两只手死死掐住了白发女孩的脖子，“你说我做不到什么？啊！？”
“……”
但此时…眼前的这个白发女孩已经无法做出什么回应了。
虽然刚才的冲击对于塞西莉亚来说连摔一跤都谈不上，但对于人族的躯体来说……那已经远超出了能承受的极限。
“可恶…你这混蛋…可恶啊……”
塞西莉亚缓缓拿开了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只是这次，血不是她的。
月光凄凉，打在了她的身影上，塞西莉亚颤抖着站了起来，喘着气望向躺在血泊中脖子已经断掉的白发女孩，那原本如宝石般的眼眸，如今也涣散成无光的灰黑。
不知为何，塞西莉亚瘫坐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受伤。她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那具白色的尸体，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浸染着鲜红的双手。
“我…我到底干了什么……不…不会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刚才短短不到五秒的时间，她杀人了。
就好像…曾经的样子呢。
“不…不……不不不……”塞西莉亚抓着头皮跪在了地上，还没凝固依然有温度的血液从她的掌心顺着发丝滑到了苍白的脸颊上。
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呢，也是在像这片一样的针叶林里，她跪在一具人族女孩的尸体面前，浑身沾染着滚烫的猩红，而她的背后，则是流淌成河川的血，以及数都数不尽的堆成山的尸骸……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作为血族的头脑仍在冷静分析，但她的心，却早已慌乱得不成样子。
就只是因为她过于忌惮那种力量，而忘却了眼前是那副脆弱的身躯……
“混蛋……这就是在说我啊，我真是个混蛋啊……”
塞西莉亚把头埋在了两膝之间，冰冷的青石砖传来了苦涩的气味。那在几分钟前她所认为的荒诞，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在前方的，只有即将到来的腐烂。
事到如今……该怎么办呢。
……
“呐，你这家伙闹够了没有。”
“诶？”
耳熟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你…你为什么！？”塞西莉亚听到这奇怪声调后立马爬了起来，但那具白发女孩的尸体依旧如故，“你是怎么……”
“呐，我没在和你说话。”
“……？”
“呐，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塞西莉亚小姐。”奇怪的语调声继续说着，但声音的指向并不是站在白发女孩尸体前惊慌失措的塞西莉亚，“能把自己的人格和能力以及躯体完整的复制一份下来的人，在整个大陆上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吧。”
“什么…等等！你说什……”站在白发女孩前的塞西莉亚无比震惊地退后了两步，还没等她说完想说的就如同人偶般被定格在了那里。
“切，你原来早就知道了啊……”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就如同从空间里渗透出来一般，“而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么。”
“呐，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吗。”艾什丽的声音有些嘲讽地说道，“既然能观测世间所有的可能性并加以利用，达成这些条件并不算什么。”
“哦？你就这么把你的能力给说出来，不怕被别的什么人给听到了？”
“呐，你是明知故问吗。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或者准确说，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现在无法观测到你的可能。”
“呵呵呵。”听到艾什丽声音说的后，塞西莉亚笑了笑，然后嘲弄般地说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那种能力，也不是像我想得那么万能嘛。”
“呐，怎么，你不打算现身么。”艾什丽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地说道。
“现身？呵？出来继续被你随意玩弄命运么？”
“呐，你既然不出来，那我就要出来了。”艾什丽的声音继续说着，“维持这种状态是十分消耗能量的。”
“……”
随后，四周的针叶树以及各种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无数各种颜色的光点从那些植物上涌出最后汇集成十几个纯白色没有任何温度的光球奔向了白发女孩那残破的躯体……不过，这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那些植物们重新焕发生机接着再枯萎，一遍又一遍，有时它们也会以别的姿态从开始走向毁灭。火海焚烧至灰烬，木刻腐烂成淤泥，器械摧残为齑粉，风蚀雨浸终破败……一切存在的可能都一次接着一次从头到尾演绎着，直到那能力榨干它们所有的可能性，使它们成为黑到不能再黑的焦炭。
在塞西莉亚眼里，那是一副完全混乱不堪不可理喻的可怖场景，整个世界就如同随机进行的错乱演化一样，直到那片针叶林完全变成一片漆黑的空洞，而那些从植物里涌出的光球，一波接着一波地汇集到那副脆弱的躯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艾什丽缓缓爬了起来，重新张开了那靓紫色的双眸，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点血渍，一丝伤口，一粒灰尘……那纯白长发映衬下闪闪发光的身影，与她背后那充满腐败气息的绝对死寂，是这世界最违和的光景。
“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呐，问吧。”
“你…现在是艾什丽本人吗……”
“你觉得呢，塞西莉亚·E·梵尹。”艾什丽将手插进制服口袋里，抬头看向了那片被定格了的夜空。
正是那如紫宝石般闪烁的双睛，让塞西莉亚再一次确认了，那是自己怎么也无法与之抗衡的生灵。
“呐，怎么，不躲了么。”看着从一棵针叶树后走出来的塞西莉亚，艾什丽歪着头问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塞西莉亚来到自己的那尊复制体前，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因震惊与恐惧而僵硬的脸庞，“你已经不会再对我做什么了。”
“呐，你的替身真是演了一场好戏呢，塞西莉亚小姐。”
“不。”塞西莉亚点了点这具身体的肩膀，她化成了血红色的光芒被收进了塞西莉亚的礼服袖口，“虽然是复制品，但刚才……那的确是我内心深处的所做所想。只不过相较而言，单论冲动方面，她可能比我高了百分之二十。”
“呐，只是因为发生了曾经那种事么。”
“是因为发生了曾经那种事。”
“呐，塞西莉亚小姐。”艾什丽摊了摊手，看向了她，“就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觉得，你不该对人族心生怜悯。”
“呵，谁知道呢。”塞西莉亚轻笑道，“已经过了够久的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呐，是吗。”
“如今和那些比起来，最令我难忘的，可能会是你啊，艾什丽。”塞西莉亚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面无表情的白发女孩。
“呐，你害怕吗。”
“也许吧，但现在还好。”塞西莉亚望了望那白色身影后的死海，然后看向了她，“因为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一个灰色的故事……我有点理解你了，艾什丽小姐。”
“呐，彼此吧。”说着，艾什丽伸出了双手，一片纯白的光芒从她的手掌上涌出。
这次，塞西莉亚没有躲闪。她只是微闭双眼，静静感受着这没有温度的能量穿过自己，然后，她慢慢转身向后看去。
那些白光，托着坠落下来的墙砖与玻璃，把它们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渐渐的，公寓楼上的那个被撞出来的洞，也消失不见了，一切回归到了最初的景象。
“呐，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两人的时间了。”说着，艾什丽收起了手中涌动着的白光，天上的星辰在那一瞬间也跟着动了起来，“要一直这么做的话，会很累人的。”
“刚才那个替身，也耗费了我一半的力量呢。”塞西莉亚也这么说道。
随后，靓紫色与血红色的眸对上了。
“艾什丽，我有很多想问你。”
“呐，我也是。”
“这次，不如我们就谈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