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结识汪直（1 / 1）

我进京后便先去国子监报道，见过了学正和学录后便安排我去住处歇息。学录见我后不禁感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连童生都没考上。”我恭敬地答道：“学生全因这太平盛世才能安心念书，运气稍好些才得府学先生推荐前来，先生是有大学问之人，学生不敢与先生相提并论。”学录听后道：“谦虚是好事，过于谦虚便是傲慢了。”我低头回应道：“先生教导的是，先生确实有大学问之人，学生打心底敬佩。”随后学录交代几句后便让我早些歇息，说明日和其他各地的监生相互介绍，让我早做准备。我谢过学录后便将坛子藏于床下，思考着怎么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

第二日，国子监的两百八十位监生开始自我介绍，首先是籍贯、年龄而后便是家庭背景。随后学正通过家庭背景进行分配座位，因为我的家势在这里最弱，所以分配到最后一排。国子监念书和府学相差不大，只是课堂上时有世家子弟高声喧哗，学正也束手无策。课余期间我听一人说道：“你们可知那鬼市于后日开启？”另一人道：“当然，我还听说此次鬼市有稀世珍宝，朝中不少大人都想得到此宝物献于皇上呢。”

我只能坐在后面侧耳倾听，一听他们的话就知道这是些荫监，我也不可能插上话，他们也未必会搭理我。只得默默地记下鬼市地址，并祈求汪直能在那天去鬼市并被我遇见。随后便开始观察这些人来，前排都是世家子弟，家里都是朝廷三品以上大臣，这些人基本不学无术，不守规矩。中间的是会试落选的举人，皆有真才实学，日后朝廷缺人时优先选举这些人。后排则是与我一样府学或县学推荐而来，只有少数有些学问，多数是过来镀金的。

国子监不留功课，这使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探鬼市。听闻鬼市摆摊就要交50两白银，越靠中心越贵，我不禁一阵肉痛，无奈之下交了10两黄金，订了位置，随后那人给我一个号牌，告诉我后日凭此号牌可摆摊。我也没多耽搁，去杂货铺买了一个坛子，随后在坛子里装了些土封上。又在客栈订了一间房，并将装有夜明珠的坛子放于客栈。

直到鬼市开市之日，我蒙上脸亮出了号牌，抱着装土的坛子走到自己的摊位前。鬼市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往来的客人都是蒙面，有的则是带上面具。鬼市开市后大多人直奔鬼市中央，那里有场拍卖会，凡价高者可得。我远远看了一下，随后收住想法，反正这些宝物也与我无缘。附近摊位皆卖了些东西，而我的摊位前一直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人来了，以为是珍藏多年的老酒，当我告知是一坛土时，都是一阵咒骂转身离去。

拍卖会过半时，只见鬼市上有两人一左一右的寻找宝物。任何东西都拿起来摇一下看一下，生怕有所遗漏。待他们走近后，就听到他们声音尖细，像是宫里的人。我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汪直派来的，只得耐心等他们过来。其中一人来我摊位前问道：“此间装的何物？”我回答道：“里面装的是土。”

那人听后便说道：“你这摊位怕也得花几十两银子，你卖个土怕是要亏的血本无归。”我笑道：“此土有缘者得之可抵黄金百两，无缘者得之则一文不值。”随后那人说道：“此土是何稀罕之物，竟抵得上百金。”我笑道：“就是城中之土罢了。”那人觉得我在戏弄他，正欲打翻我的坛子，另一人见状便道：“算了，此地不宜暴露身份。”随后便对我道：“听你声音不过是一个小娃娃，今日咱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且抱起你的破坛子滚吧。”

随后他们便不再搭理我，接着去寻找宝物。等到鬼市闭市时，我抱起坛子出了鬼市。此时刚才在我摊前的一人拦住我对我说道：“你且随我过来，我大哥想要见你。”我说道：“请等在下片刻，容下换身干净衣服。”随后这人随我来到客栈，在客栈外等我。我换了衣服后便拿起装着夜明珠的坛子去见那人。

不多时便将我带到另一个客栈，引我进房间后便在房间门口候着，我见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人坐在桌前喝茶，随后便拱手道：“学生刘震见过汪大人。”汪直一愣随后道：“你怎知道咱家的身份，可是引路之人多嘴？”我回答道：“学生听闻汪大人年少有为，深得贵妃宠爱。适才听闻门外的大人称您为大哥，便想到如此年纪定是汪大人了，未曾想让学生猜中了。”汪直听后便道：“听你说话应是国子监的监生吧，为何出现在鬼市。”我说道：“大人明鉴，学生正是国子监监生，本欲见上汪大人一面，奈何没有门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汪直又问道：“咱家与你非亲非故，你见咱家所为何事？”我回应道：“学生此来有一宝物献于大人，并且还有一句逆耳之言。”汪直打断我说话到：“你那逆耳之言就不必了，你说的那宝物莫非是这坛子土？”我见汪直听不进我说话，随后打碎了坛子。门外二人听到动静后便冲了进来，汪直摆手示意他们出去。我见他们关好门后又将夜明珠上的土拍掉，取下包住的封纸，夜明珠的光泽浮现了出来。随后我将油灯吹灭，夜明珠的光芒照射出来让汪直连连称奇，这么大的夜明珠他自然是没有见过。

我点燃油灯，又将夜明珠用纸包起来，递给了汪直。汪直仅多看了一眼便道：“只怕你这夜明珠不是献给我的，而是给娘娘的吧。”我回答道：“此宝物应以大人名义献于贵妃，贵妃高兴之余必有一番话说与你听。”汪直问道：“何话？”我回答道：“是大人不愿听的逆言。”汪直又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见时机成熟便对汪直说道：“大人性命恐不久矣。”汪直忍住愤怒对我说道：“你最好给咱家说清楚了，不然咱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回答道：“这两日学生在街上采买生活所需之物，只听到有人以贵妃娘娘的名义强取豪夺。大人虽深得贵妃喜爱，但如有百官在皇上面前说大人的是非，想来贵妃也未必保得住大人，只得舍弃大人而保全后宫颜面。”汪直思考一阵便道：“你说吧，你想要些什么赏赐，我替你带个话。”

我站起身笑道：“大人误会了，学生此来只为与大人交友而来，并无他念。”汪直道：“若没事你先回去吧，有事时咱家自会找你。”我回道：“学生便不打扰大人歇息了。”

汪直回去后，便将夜明珠献给了万贵妃，万贵妃甚是喜爱，随后敲打汪直道：“你可知前些时日陛下说你心术不正，损毁后宫名声。”汪直听完便跪下道：“奴婢是不知所为何事，请贵妃娘娘示下。”万贞儿道：“前几日陛下对本宫说你打着本宫的名义在城里强取豪夺，你可知此事。”汪直只能否认道：“奴婢实不知情，还请贵妃娘娘明鉴，定是有小人冒充奴婢的名义招摇撞骗诋毁奴婢。”

万贞儿道：“今天本宫不是问罪的，你的孝心本宫都记在心里。此事本宫已为你担保过了，你且下去，注意以后别再出这种事了。”汪直叩谢后便出了门，然后去城中酒楼处包了一层。随后便去了国子监，到了我的住处等我。待我回到住处，便见汪直说道：“果然被刘兄弟言中了，咱家已准备好了酒席，为刘兄赔罪，望刘兄弟切勿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