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百合与萱草（1 / 2）
“那时我还是个年轻的教师，我第一次承担了班主任的职务，除了关心学生们的学习成绩，我也很关心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兴趣爱好。”
“渐渐地我也和他们熟络了起来，对他们来说我就像一个知心的大哥哥，有什么事呢总会想到找我商量，久而久之，他们连有关恋爱的烦恼都会向我倾诉。”
宋文昌淡淡地叙述，抚摸着淡黄的书页，他只是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从名字也能看出来，我是个语文老师。那一天，我收到了一篇特别的学生日记。”
“这是俞百合的日记本，我本来对她的印象是一个文静的，有点胆小的女生，但是日记的内容却彻底颠覆我对她的认知……”
说到这时，宋文昌显得有些哽咽……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女孩，她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她想向对方表白，可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口，她怕如果被拒绝的话，两个人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抱歉，可以让我看一下那本日记吗？”
果盘的诱惑消失后，朱墨也回归了正常的状态，宋文昌口中叙述的无疑是关键线索。
乐嘉老师完全是按照一般性的逻辑进行的推理，他将俞百合口中的爱人预设为了男性，却没有想到过另一种可能……而且朱墨似乎也隐隐猜到了另一个女孩的结局。
“给。”
宋文昌珍重而小心地把那本日记递给朱墨，朱墨也不敢怠慢，手掌轻轻地将书本拿起，他注意到当他接过日记本后，宋文昌的表情显得如释重负，这令他更好奇当年发生的真相。
“这是？”
在朱墨接过笔记本时率先注意到了夹在日记本中的一张粉色小卡片。
“不要害怕，百合，青春只有一次，爱就要大胆说出口，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朱墨一字一顿地将卡片上用黑色水笔写下的内容念出。
“所以，你鼓励俞百合去向另一个女孩告白？”
李青云看着神色惭愧的宋文昌，语气平和地问道。
“是的，当时我还年轻，也带点叛逆精神，就鼓励她大胆去追求爱……”
朱墨将下一页翻开……
老师，今天我和草萱一起去看流星雨了，真得好美耶。
在对着划过天边的流星许完愿后，她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于是我就鼓起勇气对她说：我喜欢你，草萱，我想和你成为恋人！
其实当时我已经准备好尴尬地转移话题了，但没想到她对我说……
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于是，我们两个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深色的夜空，数着星星，一起分享到底是怎么暗恋对方的。
没想到，草萱竟然比我还早就开始喜欢我了！
话说草萱当时许的愿望是什么呢？
不过没关系啦，我现在很幸福哦，老师。
少女可爱的文字微微有些触动朱墨，在日记下方的评语里，是宋文昌对两人之间纯粹爱情的小小祝福。
“自那以后，我发现俞百合和胡草萱这两个女孩的关系更加亲密，几乎是形影不离，总是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但除了我以外旁人也没有往这方面去遐想。”
朱墨继续翻看日记，后续的内容便较为平常，多是描绘两个人生活的琐碎，诸如分享第一次亲吻时的紧张，描述第一次在咖啡厅约会的情景……
直到有一天，日记的内容终止了，后面只剩下一摞空白的书页。
“这就没了吗？”
朱墨又仔细地反复翻阅后续的书页，但他所看到依然只是一片空白。
宋文昌又是长叹一口气，神情显得无比挣扎，如鲠在喉，过了好一会，他才做完思想斗争，鼓起勇气提起那件事。
“当时，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将白合和草萱的恋情公开地传播了出去，在那个早恋都被禁止的年代，想要人们接受两个女孩之间的爱情是很难的。”
宋文昌咽了咽口水，朱墨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经十分干燥，但他依旧没有选择喝一口水。
“这件事闹得很大，社会舆论反响也很激烈，我也被上层要求作解释。”
“我试着找过两个女孩，让她们假装只是普通朋友，平息一下舆情，但意外的是，她们都很坚持，不愿意避让。”
“甚至百合误认为我是那个告密的人……或许是因为家人都不理解，又或许是被他人的恶语重伤，我在不久后得到了胡草萱身亡的消息……”
“因为死在学校的天台上，所以影响很不好，我也因此被停职处理，后面那么多年来，我也从未敢再次当班主任。”
朱墨察觉到，宋文昌眼角挂着两滴泪珠，仿佛过去的伤痛和苦难都被凝结。
“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当时能阻止她们的相爱，是不是事情就不会演变到那一步呢？”
“好了，谢谢宋先生您的配合，我们就不便打扰了。”
李青云站起身子，点头致谢，大致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其他失踪的女孩。
“这个日记本……”
朱墨也跟着上司站起，并犹豫着是否要将这本日记带走，哪知宋文昌将日记本推到他身边。
“这本日记你留着吧，我也用不上了，如果你们见到了百合，就替我物归原主吧。”
回到吉普车上，李青云将手机打开免提，接通了郭乐嘉的专线。
“乐嘉，有什么新发现吗？”
而在另一头，郭乐嘉拿着一支记号笔，在一面地图上圈圈画画。
“李组长好，我们找遍了所有可能藏匿那八个失踪女孩的地点，但都是无功而返，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被高感染度的异能者藏在了里侧平行时空。”
“即是我们所通常说的里世界。”
“可是乐嘉老师，里世界太大了，我们不可能去哪里地毯式搜索啊？”
朱墨作为在里世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老居民，他深谙那破地方的广大，想找出八个人类女孩，简直比大海捞针难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