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布防两派助幼主杀上位(1 / 2)

处理了阿都沁夫后,剩下的事蓝静没再管,她占据了阿都沁夫的大房子,小润没敢让蓝静睡阿都沁夫那肮脏的铺盖,拿出从府里带来的铺盖,换上,仔细规整好,才让蓝静休息。

只是偌大的马场各处角落,一整夜都是不停歇的鞭打质问求饶声,宛如地狱,这夜,除了蓝静,谁也没睡好。

第二日,小润交给蓝静厚厚一沓纸,都是审问过马场的人做下的笔录,蓝静留下十来人,负责接管马场和马场剩下的人,一夜过去,马场又少了几个人,留下的都是些驯马师,马侍,阿都沁夫的心腹已随他们的主子埋在不知哪个角落,蓝静让人割下阿都沁夫的头颅,悬挂在马场大门上,以震慑所有试图反抗她的人,也告示着,蓝氏女不是任人欺辱的小白花。

小润从马场内挑选了数十匹好马,几乎人手一匹,浩浩汤汤地回雍州城去。

路上,蓝静安振玄仍共骑一马,少了来时的兴致勃勃,归途,蓝静几乎没有开口,手里捧着那沓纸细细地看。农娘由其中一名壮汉带着远远缀在队伍后,眼里没有大仇得报的畅意,只有无尽的迷茫。

憋了半天,安振玄忍不住开口,“那些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蓝静一愣,她没想到安振玄开口问的是这个,再且,那些壮汉明显是她的手下,还能是什么关系,再细品安振玄语气中的酸溜,转念一想便想通了。

“那些人啊,什么关系都有,我进城那天你没来凑热闹?”蓝静说的是月前她从汴梁来到城里的那天。

“我……那天是我阿爷头七。”蓝静进城的热闹劲他在事后有听说过,也是后来才知道,来的是汴梁蓝氏女。阿爷死后,他仿佛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世上只剩下他一人,从前的肆意妄为,无拘无束,在一瞬失去了所有意义,他不知该何去何从,汴梁离他这样远,他曾经有机会去那里,但因为阿爷,他留了下来,阿爷一走,他便想去汴梁,找他另外的亲人,当初他在汴梁和阿爷间选择了阿爷,如今,他又如何能厚着脸皮回头找他们呢。

可是,蓝静来了,从汴梁来的蓝氏女,仿佛他只要接近她一点,就跟汴梁扯上一点关系,这点微妙的感觉,致使他一直跟在蓝静身边。

蓝静停下翻阅的动作,暗想,原来他阿爷也没了。

“是我的嫁妆。”

“什么?”

“那些人,是我从汴梁带来的嫁妆。”是越国公夫人给她的嫁妆。大部分,卖身契都在她手上,小部分,是路上收的,或者说是捡的,两国交战,天灾人祸,从汴梁来的路上不少流民,卖儿卖女,蓝静收取的唯一条件是,这些人必须为她卖命。

“那……”

蓝静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既是嫁妆,我用用又何妨。”城里的风言风语,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她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不在乎安振玄的看法。

安振玄从来都是听说,汴梁来的蓝氏女,夜夜笙歌,帐暖春宵,可他跟在蓝静这么久,从未见过,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向他承认。

一路无言。

这头马场易主,雍州城内,也是风起云涌。

蓝静前去马场的那日,是赑屃堂老堂主出殡的日子,以林义陈杰为首,赑屃堂上下捧着老堂主的牌位,扶着老堂主的灵柩,从赑屃堂往城外墓地,浩浩汤汤,领头的是玄明观的道士清正道长,手扬浮尘,嘴里念念有词,道童扬撒纸钱,明明艳阳高照,却阴风阵阵,路上行人回避。

停灵七日,林义已过了刚失去亲人的悲恸,捧着父亲的灵牌,失魂落魄,瘦弱的身躯丝毫看不出是能堪继任赑屃堂堂主的样子。

满脸胡络的副堂主宋凡跟随林义身后,一脸沉思,不知心中有何打算,暗中和身后的人打了几次眼色,牵头的林义置若罔闻,一行人,蛇行至城外,经过城外官道,一声呜啼仿若是一声信号。

“呜——”

从两边树道蹿出一行人,其中一人手提双锤,高高扔出,林义身后之人接过,厌恶地扯下腰间的孝布,扔在地上,霎时间,除了抬棺等人和玄明观的道士,大部分人都仿效宋凡扯下腰间白布,接过武器,兵刃相向。

“宋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竟等不及让我父亲下葬,就要对我下手。”

宋凡大笑,“好侄儿,放心,待你死在叔手下,我就连同你和你父亲一同下葬。”说罢不待林义反应,双手轮圆,数十斤的大铁斧破风砸向他,林义双手抱着父亲灵牌,不敢松手,侧身躲过几个杀招。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林义双手受限,他勉强躲过贴耳杀来的重斧头,下盘浮动,险些被砸中,是一旁的道士拉了他一把。

宋凡冷脸,“道士,这是我们门派内事,老子敬你先师,你别给老子多事。”

清正浮尘一甩,正气凌然,退到一边,几个小道士退到棺材旁,宋凡见几人识时务,不再理会,而林义的人早被困在棺材旁,包括陈杰,宋凡的人持械看守,宋凡和林义之间的决斗他人也不必插手,任谁都看得出,林义已是瓮中之鳖。

“宋叔,劫杀继任堂主,是为叛徒,侄儿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真要做这叛门之事。”

“杀了你,我便是继任堂主,你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我为赑屃堂鞠躬尽瘁多年,这堂主之位,合该是我的。”

“如此,今日,我便以赑屃堂堂主身份,清理门户。”

“狂妄自大。”

宋凡右臂肌肉暴起,破空而下的重斧以百石之力砸向林义,筋瘦的少年从容应对,只见他双脚扎地,身子微侧,单脚一蹬,甩出右腿,以巧妙的角度踹向宋凡肘弯,对方不屑避让,想以力破巧,却不知为何,手一麻,铁斧差点脱手而出。

“宋叔,你空有一身蛮力,只会胡乱甩斧,赑屃堂以武力为尊,我父亲武力多年在你之上,他既嘱意我为继任堂主,他又怎会不对我细心教导。”

宋凡的人见势不好,收敛起嬉笑看戏的模样,不顾道义,提刀相助宋凡,却被那几个抬棺的小子拦住,蹭地数声,陈杰的等人竟从棺木和抬架之间抽出武器,就连那几个小道士也不假思索,参与战斗。

“你们的对手是我!”陈杰手挽剑花,连退数人,取出青虹剑扔向林义,“接着。”

林义左手捧着灵位,右手接过青虹剑,横剑挡住宋凡双锤,百石力的大斧砸在剑鞘身上,剑鞘材质特殊,重斧之下竟只有轻微划痕,只是逼得林义连退几步,林义拖着剑侧身滑过宋凡,宋凡双斧头从鞘身划到鞘尾带着火花狠狠砸在地上,这头林义仍没放下灵位,咬着剑鞘拔出剑,青虹剑经千锤百炼,剑身在光耀下泛青蓝光,双方胶着一起,林义单手剑花耍的眼花缭乱,宋凡双斧虎虎生风,看似林义落了下风,但他一直在以柔克刚,以巧破力。

这头陈杰在混战,清正带着一班小道士也混战在其中。

“你们玄明观的道士何故参与我门内斗!”

清正一甩浮尘,收起仙风道骨的模样,嬉皮笑脸道,“受人所托,罪过罪过。”下手狠厉果断。

眼见战况越发胶着,宋凡恐迟则生变,双锤更耍得用力,林义反手挑刺,青虹剑划伤宋凡的手腕,几个身型变换来到他身后,一掌打在宋凡背上,脚一踹他手肘麻穴,横剑挑飞他的双斧。宋凡大意失荆州,不过倏忽,便落了下风,被绑了个结实。

“今日是父亲出殡,时辰已到,继续上路。”

送葬的队伍继续行进,除了多了几个被捆绑结实的人外,和一开始几乎没有差别。

直至棺材下土,林义将宋凡逼跪于墓前。

“背叛堂主者,按堂规,处以极刑。”

“林义,你不能杀我,我从小看你长大,我是你叔!”

“今日我若落于你手,死的便是我,成王败寇,今日,我便以门规处决你,祭奠我父亲。”

平日里在宋凡眼里最为懦弱心软的小子,甚至连那个义子都不如的小子,此刻神情冷漠,丝毫不为往日情分所动容,宋凡不禁慌乱,“林义,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做堂主,不可能,我苦心经营多年,没有我,你坐不上那个位置,叔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回去我一定鼎力支持你坐上堂主。”

“杀了你,把你的人头带回去,我一样能坐上堂主之位。”

冷光乍现,血溅三尺。

“……阿爹……”

林义等人带着宋凡的人头杀回赑屃堂,如宋凡所言,赑屃堂在他的把持多年之下,忠于他一人之下的不少,林义手下的人不多,玄清观的人在送葬后也回去了,没再参与赑屃堂更朝换代之事,林义提着宋凡的人头,一时间镇住了众人,但叛徒很快就反应过来,几个叛徒小头目手下精锐众多,不是林义等人所能对付的。

可就在局势明朗之际,七月门的人出现了,以雇佣之名,相助林义解决叛乱,不足一日,这场风云惊变,倏然平息,在七月门的助力下,林义登上赑屃堂堂主之位。

一时间,偌大的雍州城,众说纷纭。

江湖规矩,门内相争,他派不得插手,纵使雇佣之名,一向中立的七月门不会轻易插手,外人不得而知,就连林义也不思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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