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乱世底层难苟且（1 / 2）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李文渊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全身上下，唯一算得上冬装的，不过是一件破布袄。

李文渊的双手揣在袖管里，时不时翘首，望向天香酒肆三楼的灯火，冻得直缩脖子。

除了不停跺脚，能让他觉得稍微温暖些，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李文渊，已经三十八岁了，但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中。

他等在这里，是想求楼里返乡过年，正在吃席的陈师爷，一个春试的名额。

年近四十岁的童生，在大德皇朝自然是很罕见的。

年中时，朝廷下了命令，明年的春试，三十五岁以上，不再有资格参与。

李文渊从年中开始走动，除了没钱送礼，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结果都是一样！

没戏！

陈师爷是县太爷的人，他是李文渊最后的希望。

只是对方进门之前，就明确不肯见他了。

李文渊才死皮赖脸等在这里。

结果，直到夜色深沉，天香酒肆都关门了，李文渊才回过神来。

他龟裂发红的脸上，全是悲愤和无奈。

李文渊惨兮兮地蹭着墙，朝着西北街的寒窑棚户区走去。

但他推门之前，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转身朝着隔壁的小院走去。

“芸娘……”

“没锁门！”

屋内传来一个少妇追逐打孩子的声音，以及孩子满屋子乱窜的嬉笑声。

李文渊忐忑地推开了房门，芸娘见他落寞的样子，也没多问，显得格外地体贴温婉。

她年不过二十六，头顶红色方巾，遮掩灶台烟气，身着碎花大红袄，却掩不住少妇的丰腴成熟。

那如秋日累累的硕果，压弯了细嫩的腰枝，随着她挥动烧火棍斥责女童，却摇曳激荡起李文渊的身心。

饭桌对面的女童，不过五岁，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是开心极了，嘴里嚷嚷着快来呀，打我屁屁呀。

她那俩朝天的小辫儿，随着银铃般的魔性笑声，摇荡在不大的瓦房里。

“咳咳……”

李文渊尴尬的笑笑。

芸娘本名凌芸媃，本是官宦人家的大户小姐，喜爱书画。

但她十二岁那年家中遭逢大变，流落街头，从府里流浪到鱼米乡，这才安顿下来。

只是她带着一个捡来的女童相依为命，任她明媚丰腴，也无人敢要。

而李文渊则是八年前，就住在这破烂的寒窑区，和芸娘成了邻居，他凭着一手优秀的字画，时常送些书画，讨得芸娘欢心，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此前李文渊许诺，自己若是高中举人，必定大张旗鼓，隆重地迎娶芸娘，为她正名。

哪知道，三年又三年，李文渊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好在芸娘并不嫌弃他，凭借不错的绣工，这些年她也打出了名声，是十里八乡手艺最精湛的绣娘，每月能赚个三四百枚铜板的差价，能让没有收入的李文渊蹭吃蹭喝的，不然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此时母女俩停止了嬉闹，芸娘麻利的递上热毛巾给李文渊。

“先吃饭！”

“文叔叔，娘亲没见你回来，在路口等了又等，饭菜热了又热，都快急死了，钰钰的小肚肚都饿瘦了，你看！”

女童名为凌如钰，她回头瞧见李文渊，欢快且乖巧的上前，拉着李文渊的衣袖，推着他坐到了饭桌上首。

穷归穷，家里的规矩，还是有的。

这也是芸娘出身好，知书达礼识大体，很懂规矩，这才把如钰教得这么好。

芸娘麻利地给如钰喂饭，时不时夹菜给李文渊，一句刺激他的话都没问。

一顿尴尬的晚饭，让李文渊如坐针毡。

“听徐家夫人说，朝廷要打仗……开春就要开始征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