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云诡谲(2 / 2)

中年美妇一脸无惧道:“我乃镇南王妃夏幽兰,这是镇南王嫡子段天行,尔等见到我母子,不行跪拜之礼,却让我母子跪拜一个假帝,岂不可笑?”

群臣都怒气纷纷,司仪范骅也看不下去,大喊:“甲士何在?教这对母子如何行君臣之礼。”

殿外数千军士大吼:“杀,杀,杀!”

段誉看威势也显露差不多,赶紧道:“且慢,殿下母子口口声声说是镇南王妃和镇南王嫡子,可有凭证?岂不知欺君乃是死罪。”

中年美妇看了看段誉和众臣,说:“在场各位,大多都曾跟随镇南王走南闯北,不会不认识这块玉配吧?”说着,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块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玉佩。

高升泰、华赫艮、范骅、巴天石等老臣看到玉佩,不仅潸然泪下,痛哭失声道:“王爷……王爷”。段誉也是大吃一惊,看玉佩还真是父皇那一块,他急忙奔到跟前,仔细端详玉佩,不禁也是泪流满面,“是父皇的玉佩,父皇……”。

睹物思人,众人已是悲戚一片,完全忘记了处理中年美妇一事。

正在这时,木婉清及时出现,大声道:“只凭一块玉佩就说自己是镇南王妃和镇南王嫡子,未免有些牵强,我听说这种玉佩不止一块,谁又能保证这就是镇南王那一块?再说,玉佩也有可能遗失,难道捡到玉佩的就是镇南王妃和镇南王嫡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着,木婉清还“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对啊,只凭一块玉佩就自称是镇南王妃和镇南王嫡子,的确有些牵强。

木婉清没有否定玉佩的真实性,而是直接质疑了玉佩的来源,因为她也看到了这玉佩无论从质地、花纹还是配饰都和父亲那一块一般无二。

中年美妇却不慌不忙,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野女子,大殿之上岂容你叫嚣,谁给你的胆子,也敢来质疑王爷的玉佩?”

司仪范骅怒道:“大胆刁妇,这乃是我大理婉清公主,你竟敢如此诋毁?哪里还将我大理皇室放在眼里,这乃犯的是死罪。”

中年美妇却是并不畏惧,大声道:“玉佩你们不认,但王爷的亲笔书信不会说假话。”说着,从荷包中又拿出一封书信展示给大家。

段誉不可置信,抢过书信,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写道:

幽兰吾妹:

见字如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离别,已有月余,思念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吾日思夜想兰妹及行儿,奈何国事繁忙,诸事缠身,恨不能眨眼之间飞到兰妹身边,与兰妹双宿双飞,共诉衷肠……

落款正是镇南王,还有镇南王的大印。笔迹也是镇南王的字迹,怎么看都是镇南王的亲笔书信。

段誉不禁愣住了,难道这对母子真是父皇的外室和儿子?

众臣一一传阅,皆找不出任何破绽,看到王爷的亲笔书信,众人又陷入悲戚中,显然是相信了这就是王爷的笔迹。

就在众人即将承认这对母子的身份之时,王语嫣从大殿外缓缓走来,大声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何不请保定帝前来辨认?”

段誉一听,对啊,怎么把伯父给忘了,急道:“朱丹臣,快去天龙寺请保定帝。”

王语嫣赶紧道:“且慢,陛下,保定帝乃得道高僧,常人怕是请不来,需要陛下亲自走一趟。”

段誉一拍脑门,道:“对、对、对,还是我亲自去请,众臣工在此稍后。”

说着,他就随同王语嫣、朱丹臣等一起出发,前往天龙寺。

来到寺前,小和尚赶紧通报保定帝,但保定帝却不肯出寺。

段誉急道:“伯父,这件事关系到大理段氏的江山和朝廷的血脉,你不能不管啊!”

保定帝古井无波地道:“贫僧本尘一心向佛,早已不问凡间俗事,施主请回吧。”

这时,枯荣大师到来,说道:“本尘,你何必执着?心中有佛,则一切皆佛,缘起缘灭,万法自然,你何必拘泥于形式?”

保定帝顿悟,双手合十朝枯荣大师一拜,道:“谢师傅教诲。”

然后,转身对段誉道:“誉儿,前面带路。”

等保定帝一行来到皇宫大殿,众人早已是等得心焦。路上,段誉已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跟保定帝一一说明。

保定帝一到大殿,立刻下令道:“将此二人拿下。”

中年美妇大呼:“慢,皇兄何故拿我们?我乃是镇南王妃,这里是淳哥亲赐玉佩和亲笔手书,可作为凭证。”

保定帝高声道:“一派胡言,这龙纹玉佩一共有两块,我一块,御弟一块,可是,御弟那一块却在与段延庆打斗过程中,被段延庆击碎,当时只有我在场,亲眼看到御弟把打碎的玉佩就地埋葬,还赐名‘龙纹玉冢’,你手中那块分明是仿造的,骗骗别人可以,还敢拿到大理皇宫来骗陛下和众臣,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中年美妇还不死心,道:“玉佩可能是淳哥仿造了给我,逗我开心,但淳哥亲笔手书却不能否认。”

保定帝看这妇人不到黄河不死心,大喝道:“还敢狡辩,我们皇家用纸都是特制而成,近火则龙纹现,侍卫拿火来,我倒要看看这封信的来历。”

这时,那中年美妇有一丝慌乱,等到侍卫拿来灯火,把纸张靠近,确实没有龙纹出现。那妇人又狡辩说:“许是淳哥出行匆忙,未曾携带御用纸张,只能用寻常白纸代替,你看字迹,确是淳哥所写。”

保定帝被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妇人惹怒了,厉声道:“这封信的日期和落款都显示是在十八年前写成,这纸张却是近几年才制造,纸张白而新,完全没有历史的痕迹,还敢说是御弟亲笔,真是胆大妄为、罪不可赦,快快招来是何人指使,何人竟敢来扰乱大理朝政。来人,把这二人擒下。”

众侍卫纷纷向前,就要擒拿此二人,怎知那中年美妇心狠手辣,一掌拍在那年轻男子后背,一是灭口,二是用来阻挡众侍卫,自己却施展轻功,一个纵跃,逃出大殿,众侍卫追了出去,那中年美妇却已不见踪影。

另一边,保定帝探了探那年轻男子的鼻息,竟未死去,赶紧设法救治,段誉也是传御医来保住这男子的性命。众人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了,现在也都清楚肯定是敌对势力要来搞乱大理,趁机侵占大理的疆土。

保定帝来到段誉身边道:“誉儿,此间事了,贫僧也该回寺了,记住,一定要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段誉满含热泪道:“伯父,谢谢你出手相助,识破这两个歹人的奸计,誉儿一定不辜负伯父的教诲。伯父,还是誉儿送你回寺吧。”

“不必了,缘起缘灭、缘聚缘散都是定数,随其自然吧。”

中年美妇真是狠毒,那一掌再靠近年轻男子心脏半指,那男子肯定一命呜呼了。好在,那男子命不该绝,虽然受了重伤,但经过御医一个多月的抢救,终于醒了过来。

那男子一醒过来就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段誉、王语嫣等人闻讯赶来,那男子再次大叫饶命。段誉道:“你只要如实招来,可免你死罪。”

那男子只是浑身颤抖,不肯说话。段誉继续道:“你可知是谁人杀你,是那自称你母亲的妇人一掌差点震碎你心脉,你可知谁人救你,是朕派御医日夜守候你三十余日,才把你救活,你却不知回报,却还为杀你的人保守秘密,你是脑袋坏掉了嘛!”

只见那年轻男子挣扎着起身,从床上翻滚在地,一个劲的朝段誉磕头。段誉一脸疑惑道:“你有话就讲,不要以为磕头就能免你的死罪。”

这时,那男子才抬起头来,哭诉道:“我背后的势力残忍嗜杀,我若告密,十死无生,请陛下收我做仆从,我才敢告知。否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段誉想了想,点头道:“我答应你,但你不可再生歹意,不可再做坏事,否则我也不会饶了你的性命。”

年轻男子大喜道:“谢陛下收留,谢陛下隆恩!”接着,不住地磕头,脑门都磕出血来。

段誉都被这男子的举动气笑了,着急道:“不要磕了,你倒是快说啊,从头到尾,细细讲来。”

那男子只顾一味感激,倒忘了正事,赶紧跪正,就要开口讲。

段誉却让侍者拿来毛巾给他,道:“赶紧擦擦额头的血和满脸的汗,坐下说。”

那男子赶紧的接过毛巾,感激地看了看众人。

等大家坐定,青年男子开始讲述:“我本名叫方一舟,原是西夏一品堂普通武者,因为长相跟镇南王有几分相似,所以被选出来假扮段王爷嫡子段天行,跟我一起的妇人是西夏一品堂副堂主李紫薇,人称紫薇夫人,此人武功高强、手段残忍,杀手出身,轻功了得,是个难缠的人物。西夏国君素有吞并大理之心,听到密报说陛下是段延庆之子,于是想趁机搞乱大理朝局,一方面派遣细作大肆宣扬大理皇室的丑闻,扰乱民众的视听,另一方面,让我们二人假扮镇南王妃和王爷嫡子,趁机篡夺皇位,以便能够兵不血刃的控制大理政局,从而达到吞并大理的目的。”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段誉疑惑道:“大理和西夏素无纠葛,而且两地远隔千里,西夏怎么会生出吞并我大理之心,你讲的可属实?”

方一舟道:“小人讲的句句属实,甘愿以性命起誓,西夏国君野心勃勃,派了大量密探到吐蕃、大理、大宋和大辽,企图吞并吐蕃和大理,与大宋、大辽分庭抗礼。”

段誉自语道:“没想到西夏有如此狼子野心,看来我大理要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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