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声东击西 46(1 / 2)

阳玄石之鬻,使陆氏家族品味其利,厚利诱人,诚然,即其大量血木售罄后,所计亦不过阳玄石二十余枚耳。

而近月之所获,细算之,仅矿脉采掘一日之利也。

此二者,实难并论。

故自初鬻阳玄石功成,陆战乃调陆门七八成人力至于血木庄,其态若将以血木庄为根本,悉心经略。

陆门此举殊异,自不免引来诸多奇异目光。

血木庄虽以血木丰盈著称,然经此番时日,众人皆渐知独孤氏交接间之手脚,是以庄之价值,在部分人眼中已大打折扣。

而今,陆门非但未因此轻视血木庄,反郑重其事,此行颇显主次颠倒之意。

然面对外界纷纭猜度,陆门保持缄默,未有任何公开解释或宣告。

加之保密之举密不透风,外人实难窥测陆门之真实意图。

当然,其间亦不乏例外者矣。

昊阳镇,独孤氏府邸。

于独孤府幽邃广堂,族之中坚十数人列坐其间,首座者,独孤氏之族长独孤柏也,而今态若密云压境,面色阴郁,令堂下众人谨言慎行,莫敢触其锋芒。

“父君,儿所得讯息,确凿无疑,陆氏此行朱邑,表面虽以血木贸易为辞,实则图谋售出阳玄石数百枚。”

“陆氏虽历年有进,然此等手笔,即便是吾独孤府亦难轻为之,况乎根基未固之陆府,凭何能及?”

独孤柏左席,独孤辟面带忧色言道。

“汝意欲何指?”

独孤柏闻阳玄石数百之数,目梢微颤,继而问之。

“陆氏近日之动向,诸位皆洞若观火,血木庄之价值,吾等心知肚明。”

“若仅为近乎半数遭毁之血木资源,陆战之举,恐真乃老耄昏聩矣。”

独孤辟目巡堂内一周,沉声而言。

彼言既出,众人皆微颔首以应。

忆陆战昔年孤立无援,至于今日之盛,称其老狐不为过也。

众人心知,此老狐断不为无益之愚行。

然则事必有因,目标昭然若揭。

复念及陆氏忽售之阳玄石,众人面色微变矣。

“倘吾料不谬,则陆门于血木庄或有意外之发现,其物非血木,乃阳玄石矿脉可能性甚大。”

独孤辟此言,如空谷传响,满座皆惊,良久无声,而后始有人难以置信呼曰:

“岂可哉?血木庄经年累月为吾辈所营,从未闻有阳玄石矿之说!”

独孤辟面微动,目注座上独孤柏,深吸一气,言:

“父兮,吾等似已将一庄,其价无可名状,拱手让于陆门矣。”

独孤柏掌中茶盅砰然碎作粉尘,茶水自指间漏落,其老颜此刻更形扭曲,狰狞毕露。

“阳玄石矿脉”五字,轻轻焉,而独孤柏之心已紧揪。

此矿之价值,彼心知肚明。

设若血木庄真藏阳玄石矿脉,虽小亦足,其价值将远超血木庄全土!

然则今夕,此无上之矿藏,竟拱手而让于陆氏,前时犹以陆氏所得半毁之庄而窃喜,思之今日,此喜实乃可笑之极也。

众人睹独孤柏面带凶色,皆知趣而默,不敢发一语。

“兹时,尽遣耳目,务须详查血木庄中之音讯,吾需确知,阳玄石矿脉是否真存其内!”

独孤柏深吸一口气,面容之狰狞稍敛,其声若腊月严寒,冷彻心骨。

“另,陆氏之一举一动,亦当留心,彼若有再往朱城之意,即刻报吾!”

言落,独孤辟等独孤氏之心腹,连忙恭谨应诺,相视一眼,不复赘言,缓退而出议政堂。

众人散去,堂内复归静谧,独孤柏坐椅上,面色阴沉,片刻之后,有低沉狠厉之声隐约传来。

“陆战,陆氏既自寻死路,勿怪独孤氏辣手无情矣!”

自朱城安然归,陆氏之重,俱集于血木庄之阳玄石矿,此事开采,陆川亦助力有限,故多时沉浸修行之中。

今其修行,大抵分三途,一乃玄力,二曰武技,三则初涉其域之魂力。

陆川之能,止步于坤元境后期,斯境也,似稍加精进,即可跨越至乾元之境,然理想与现实,其间差别,判若云泥。

自朱城归来,历一月之功,虽勤修不辍,兼以阳玄丹充盈辅助,突破之机,犹似镜花水月,不可即触。

此一界限,犹如天堑,阻其前行之路。

对此迟缓之进,陆川虽感无奈,而不形于急躁,盖因深知乾元之境,非唾手可得,世人于此阶停留经年者,比比皆是,欲以区区一月,冀望成就,实乃妄念。

武技一道,陆川日益精通,至若般若指之残卷,今已能轻而易举施展出第二重,乃至第三重亦开始渐入佳境,凭其坤元境后期之力,虽勉力而为,却亦能供玉符补完般若指第三重所需之玄力矣。

玄力修习与武技精进,皆按部就班,渐次提升,唯魂力之修行,别有洞天。

陆川仅以一月之期,脑中那无形魂力跃动愈加剧烈,所谓魂动诀第一重,亦为其所破,且此进程自然而然,未借外力辅助,流畅若水到渠成。

至于魂力之特异,陆川亦不得不信,彼于此道似真拥非常之天赋。

陆川静心修为,时光荏苒,转瞬又历两月春秋。

及至三月将至,血木庄内再起波澜,较前更为盛大之车队汇聚一处。

血木庄风云又起之时,消息经由一信鸽之翼,传送至独孤府邸,歇于独孤柏肩头。

独孤柏自信鸽足下取细白纸卷,一眼扫过,嘴角渐渐勾勒出一抹阴骘狠厉之色。

血木庄,大殿之内。

“此番输送之行,必非前次之逸,吾所得讯息,吾陆氏此批阳玄石,恐已惹贪婪之狼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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