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积怨 5(1 / 2)

凉爽之穴内,陆川闲逸地偃卧于岩池,细品岩池中异液渗肤之妙,稚颜洋溢陶然欣愉之色。

池汤中,淡绯之液缕缕贴附其身,继而涓涓透过汗孔,润泽因剧练致酸楚之筋骨。

在此液滋补下,陆川之躯若久饥渴之饿莩,贪婪吮吸此大益之液。

忽闻“嗡”鸣之声!

陆川瞑目间,池水微漾,瞬感肤下瘙痒疼痛并发。

猝至之不适使陆川一惊,亟睁双眸,继而观肤片片蜕落,惊色旋即转为狂喜。

蜕皮也,此乃锻体四重境始现之象!

“终至斯境矣…”

陆川舐唇,心潮澎湃。

锻体九重,前三重仅锤炼形骸,及至四重,方显修行之益。

蜕皮后,新肤坚若金石,力与御击之力倍增,较之三重,实不可同日而语。

陆川目注之下,其身肤屑疾落,及至屑尽,乃于岩池中辗转一周。

遂跃出池畔,以掌徐抚臂膀,掌之所触,犹抚润滑木石焉,异样坚质,透掌心而生。

按捺心中激荡,陆川即行通臂拳法,一套拳终,风声飒飒,乃至尘土微扬,其势之盛,非昔可比。

拳毕,陆川嘿然一笑,睨岩池一眼,语带笑意曰:

“此恩铭记心间。”

笑讫,陆川忽有所思,蹙眉复视岩池,经此旬日吸纳,觉池中浅红之液,似日渐减耗。

“岩池所蓄浅红之液,亦非无穷矣…”

陆川搔首,而不显慌张,探手入怀,取出仅拇指大小之小瓶,瓶体透亮,细观之,可见其中存有红液两点。

自迩时携此玄秘玉符于身,陆川渐觉一微秘,盖约历五日之期,玉符隙内必盈微红液一滴。

此液陆川颇为眼熟,乃滴血岩池中所现浅红之水,惟此滴色泽,较之池中者浓郁数倍矣。

“观岩池似不能久蓄此液。”

陆川沉吟,设若能久藏,历年累月,岩池早应为红液充盈,弗能仅供吾十日之用,旋即显消散之象。

“日后重来,须自行点注矣。”

抚摩小瓶,陆川心有不舍。

此液难得,五日方凝一粟,其珍稀不言而喻。

且私欲觅机,窃取红液一滴予陆天服之,想以其神妙,必大益于陆天之伤病。

轻叹一声,陆川谨藏瓶物,整衣而出洞,复归练功之所。

方欲再续修炼,忽远方人影匆遽奔近,呼号连连:

“陆川,不妙矣!”

陆川侧目微睨彼身影,自低首,拾双实心石墩,力举之,意态疏懒。

来者乃一少年,观其年岁约莫十三四,体态微腴,圆润若球。

此子名陆季,五伯之嗣,二人交情尚可。

固然,陆川心知肚明,此君实乃倾心于清琳,故而与吾相善。

然综而论之,于陆季印象尚佳。

“清琳遇变。”

陆季奔行既久,喘息而言。

“訇!”

一声响彻,陆川手中石墩猛然坠地,尘土飞扬。

其面沉如水,问曰:

“何故?”

于其妹清琳,陆川甚为关切。

小妹素来聪慧懂事,稚龄而不失童真之娇憨,是以家中即便严父,亦不忍对其稍露愠色。

虽无血脉相连,清琳于家,犹如同小公主般受宠。

“奶奶个熊,此皆陆牛那厮所为也!”

陆季詈骂不绝于口:

“今日清琳游于后山林间,偶得一株赤木,偏巧为陆牛那帮恶棍窥见,此刻正阻其归途,不让离去。”

“又乃陆牛所为乎!”

陆川眸中掠过一丝恚色,清琳彼女迩来频往后山林域行,陆川洞悉其谋,盖欲寻灵药以利修行之途。

昔时此女亦尝为之,然于一次觅药之际,几致跌伤,遂为父所禁。

未料静谧未久,今复私往。

“引路。”

陆川拍落掌间尘埃,言曰。

“噫?君独往邪?不然召三伯偕行何如?”

陆季见陆川欲孤身犯险,急止之。

前次此人遭陆牛击昏,今若复往,恐又难逃一顿拳脚。

虽陆季心亦不悦于陆牛,然不得不承其力有可观。

“勿再多言,迟则清琳受侮,尔后休望再来与之嬉戏。”

陆川眉锁,陆季所言三伯,即其父陆天。

然小辈之事,长辈若涉,不过数声训责耳,不足以消心中块垒。

“善矣善矣,从吾来,倘陆牛欲动粗,吾为尔等抵挡,吾今已至锻体三层,受些许打击,无妨。”

陆季搔首,稍惧陆川之言,遂匆忙转身引路。

陆川望见陆季之身形圆润丰满,不禁失笑,然瞬息之间,面色凝重,齿间低吟:

“陆牛,此番吾定叫你狼狈不堪,犹如犬状!”

陆氏之后山,连绵一片蔚然深林,是为森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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