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鄜延路帅臣 726(2 / 2)

林希升迁是个必然的事,这段时间贬谪旧党的谪文几乎都出自他手,可谓骂人针针见血。曾布作为翰林学士离政事堂本就一步之遥。

这两个任职事实上是确定了西夏方略由章惇主导,因为枢密院这两个人都没有行过武事,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争不过章惇。

章惇想启用另外一个人,却在朝堂遭到莫大的阻力,他提请的是当年新党另外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吕惠卿。吕惠卿某种程度还能说是王安石的学生,他们亦师亦友,王安石的学说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吕惠卿践行新法,他最大的诟病在于另起炉灶,和王安石分庭抗礼,王安石的罢相和他说不上直接关系,但王安石罢相时候拼命保住的就是吕惠卿,他承担了所有当时对新党的攻击,那个时候吕惠卿其实更难熬。事情的发展出人意外,当王安石有起复可能时候,吕惠卿选择的是不遗余力的攻击王安石。

这在士子集团以忠孝仁义为核心理念的时代,他的任职哪怕新党都群起汹涌的反对。

赵煦这件事上没有听章惇的,他父亲神宗和王安石在他心中是一段经典的君臣相知旧事,那吕惠卿无论如何都不会得他好感,现在朝堂也不缺一个新党的人。

吕惠卿最后的去处是鄜延路经略使,这个任命章惇有些不得已,不是说吕惠卿不适合做这个经略使,而是章惇更想他留在朝堂。实际,这个举荐来自于新党其他人,这让章惇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任命既能平息新党的怒火,也能够物尽其才。

元丰年间,吕惠卿被罢免外出,吕惠卿的任职就是鄜延路经略使。在任期间,吕惠卿认为当时将兵法旧制造成了调发兵力的滞后,于作战不利,直接改变原有法度,重编汉蕃两军,推广置将法。

吕惠卿在陕西任职有五六年,鄜延路在那个时候对西夏的战略就极为激进,作为曾经任过高官的人,只要他想在地方做事,没人拦得住他。

早期大宋政治的温情就在于此,治政理念不对打翻在地,出知地方,治理一州一府,哪天朝堂变天,说不准又回来理政。这套体系的关键在于不管谁出去谁回来,彼此都能留手。一旦双方矛盾可以调和,治政的人也不会戾气十足,更多在于缓解治政理念的矛盾。

……

说到这个任职,是因为杨元奇心很慌,定边军就在鄜延路隔壁,环庆路经略使并未确认,要是把定边军划到鄜延路,那定边禁军就得抓瞎。杨兴武是知定边州,但吕惠卿要调动定边禁军,没人拦得住。这也不是一个防御使知定边的杨兴武能扛得住的,换做苏轼这类人还有可能!恰恰很多时候定边军就是录属鄜延路。

要知道,吕惠卿的谪文是苏轼亲笔写的,写得是那个酣畅淋漓,骂人都不带脏字。揭开吕惠卿攻击王安石的旧事,则是苏辙,苏辙的弹章把那段往事血淋淋的揭露在士子面前。可以这么说,吕惠卿和苏家是死仇,因为当人品被完全否定,吕惠卿就再也难以在朝堂立足。这个时候你是不能指望责任和道义的。

杨元奇有时候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先生,当年快意恩仇,现在落难时分,到处是仇家,四处漏风。也难怪范纯仁当年说苏轼,自己不知谨慎不怕死,以为快意,因果报应可就落子孙后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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