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还是各自的人生 524(2 / 2)

苏轼问:“关于新旧两派的人,你真的这么看么?”苏轼这一问非常无力,他内心已然认为新旧两派真的是党争,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承认与否。现在朝堂的几次倾轧就是如此,这就是结果。

杨元奇反说了句:“人或许各有不同,但一旦形成群体,很多事已经由不得自己。”

苏轼叹息道:“这也称不得什么法,不过是你岳丈的个人方略,政事堂的人会认真协商的,何况那里还有吕相公和范相公。”

杨元奇喏喏的说:“我恰恰担心的不是大佬们,我岳父既然有这个折子,在秦州茶马司想来也推行过一些措施,这是他的权利。没做好换掉就是,这又不是什么大错。我担心的是……”这话杨元奇不好说,他担心的是舆论的影响。

苏轼看了看杨元奇,他知道杨元奇心里想的了,潘易岭出京,本来就有他对大西北的军事理念偏于新党的原因,现在又上了这个折子,那他所处的这个大圈子对他的感官呢,敌人可恶,叛徒可耻。

苏轼有些把握不定,说道:“你说我们这些老头子们迟早要退出这个朝堂,该走的走,该死的也死,以后会安宁一些么!”苏轼一直想退,就是觉得只有他们这些深受其苦的人走了,放下了,这个朝堂才会恢复点和气。

杨元奇苦笑,他是穿越的人,他清楚后面活着的人做得更狠,以至于北宋末期那朝堂事实容不下正直的人!

苏轼看着杨元奇的表情,心里有点发苦,过往已经发生了,当下已是如此,那后来的人?那些被旧党打到岭南的人得势,会想着放下?!今天旧党也未放下啊。别人不说,他那个年轻时候的知己章惇,他就知道是个爱恨极其分明的人。章惇作为右相被罢免,不过想着回家乡将养,一个车盖亭诗案,把他又拉出来折腾一通,直接弄去岭南,他那性子如何放下?!

苏轼甚至觉得像文彦博当年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不是不懂士大夫操守,而是关于政治的血腥,他看得更多,不把人弄死这事不算完。

苏轼现在很懂他曾经的偶像范仲淹,在事情没有刀剑相交之前,不如退去。一旦拿起了刀剑,你就再也不敢放下了。

苏轼说:“我也要出京了,路线已经定好了,往秦凤路转剑门关入蜀。好歹可以让你岳丈抽空来见见我这老头子。只为朋友私下见个面,毕竟他待我如先生。”

杨元奇愣了愣神,点头应下来。事情就是这么无奈,苏轼去蜀中路中见潘易岭,只要相谈甚欢,对于很多旧党官员多少会产生点影响。更大的无奈在于,杨元奇清楚的知晓高太后走后新党就会重新上台,这个时候和苏轼继续交好不见得是好事。

苏轼突然又说:“算了!何必呢?我都是一个告老的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就不去叨扰同僚了。”

杨元奇内心有点痛,苏轼懂,苏轼比谁都清楚,他是大宋现在那个官家的老师,官家心里对他父亲神宗的无限认同,他已经长大了。更为重要的是,一个少年天子,希望手里的国家强盛威压四方,怎么都更吸引人,这恰恰是新党最明面上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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