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中画戟捅义父，座下赤兔能跑路 4（1 / 2）

出战无功，吕布悻悻返回城中，正遇上王允率领百官齐齐来迎。心中疑虑，吕布并未将今日之遭遇如实相告。只说贼众慑于我军威势，暂且稍退，奈何贼心不死，今日趁着大雾派遣疑兵袭扰城池。既知此为疲兵之计，则不足虑也，恐有伏兵，故未敢穷追。

王允听了这番说辞，并无疑虑，只是盛赞吕布忠勇，乃是国之栋梁，于是百官尽皆附和。吕布心中反复回想着那些降兵的话语，其中的一句令他记忆尤为深刻。

“不是郿坞的钱粮养不起那些降卒，而是得到重用的西凉将领挡了士族子弟的升官之路。他王允宁愿在军中安插满纨绔饭桶，也不会冒险豢养虎熊。”

吕布有心顺着王允夸赞他的话头，向他要上一个显赫的官职，但见到一众官员都在，也终究是没法开口。撑场面用的漂亮话一说起来总会没完没了，这好一番恭维，如身在五里雾中的吕布却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于是他决心再做最后的一次试探，若是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不妨直接舍弃了王允，另寻大义。在见识到了朝廷与士族的“真面目”后，他那颗永不安分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许久之后，人群终于各自散去，吕布跟随王允二人回到了司徒府邸。

“全赖吕将军忠勇盖世，群贼闻风丧胆，今日老夫收得河北袁本初书信，只言他已亲自点将率军来援。我等只需再坚守些时日，贼人自溃矣。”

吕布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冀州遥远，又有山水相隔，如何能这么快就发来书信，莫非这是贼人奸计，来诈我等？”

王允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悠然说道：“贼人急于攻城，正是因为惧怕山东诸侯勤王。既然援兵早晚会来，出此下策，岂不是白白助我等安定军心？将军只需照旧固守城池，留心提防，若再有小股敌军袭扰，乱箭射退便是。”

“司徒所言极是。”吕布表面上应和着，心中却关注起与王允截然不同的部分。那袁本初四世三公，声名远播于四海，那等高傲显贵之人，手下自是兵多将广。若是待到袁军到来，定能轻松化解长安之围，以袁氏之名辅以救驾大功，一举取代王朗把持朝政，甚至挟持天子都只不过是易如反掌。

而那袁绍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先不说他吕布出身寒微，自然会遭人冷眼，那虎牢关前挫败联军锐气时，他可是大大地折了袁绍的面子。更不要提在董卓麾下时还为他抓了袁隗一家，那可是血海深仇。一旦袁绍进了长安城，不当场让他人头落地都是念及他立下的功劳了，又哪里肯封个官职给他？

吕布的心中念头飞转，王允却还在一旁唠唠叨叨地念个不休：“将军切莫贪功冒进，只待数日后袁公亲至，老夫定为将军上书陛下，谋一个骠骑将军的职位。那时将军位比三公，再与小女大婚，那定然是风光无限啊……”

还骠骑将军？还位比三公？还迎娶貂蝉？以袁绍那等容不得人的心胸，还哪里有他的命在？这王允老贼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现在还在开空头支票，听说袁绍要来，连女儿都打算以后再嫁了。再次回想起城外那些降兵和“百姓”们哭诉，吕布越发得觉得那些士族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与其就这样给他们背黑锅当猴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吕布再次萌生了原著中的那个想法，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饥渴难耐了。然而这一次他却不敢动手，现在杀了王允，那是无可辩驳的背叛，失去了忠义系统带给他的恐怖战力，该如何面对城外的二十万敌军？更何况还有即将到来的袁绍，他带来的兵马只会更多……

从王允府中出来，失魂落魄的吕布甚至都提不起心思垂涎貂蝉的美貌。曾经他以为身为一个出身寒微的小人物，唯有不择手段才有那么一线出头的机会，已经十分艰难。没想到如今身负大义，被称为英雄的自己，处境却是更加绝望。

看着眼前这一堵高耸入云的城墙，它是那么的高大坚固，连云集了天下英雄的十八路诸侯，最终也没能攻破它。有的人生来就在这城中，而有些人，无论付出多少，也只能被阻隔在墙外。

提着画戟，吕布沿着城墙缓缓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即便是这样一副落魄的模样，依旧有无数城防士兵向他投来了憧憬的目光，那是一种看待英雄的眼神。他记得小时候他也曾用那样的眼光望向那些与异族交战凯旋归来的将士们。

从那时起，他就想凭借着一身超凡绝伦的武艺，像战国名将白起那样，发于行伍，拜将封侯。而讽刺的是，他至今为止得到过的最高的官职，仅仅是出卖名节从董卓那里换来的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就连个杂号将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