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昔 8(1 / 2)

“先生——”

阿基里斯拄着拐慌忙从屋里出来,马上的女人被人用绳子绑的很紧,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阿基里斯先生,快,快走,去纽约——”

“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布朗诗眼角一抽,她不会骑马,身上也疼得握不住马缰绳,只好请求海尔森把她绑在马鞍上。海尔森照做,她还说了几句这几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倾慕先生缠着先生,希望先生别厌烦我。

“这不是重点,先生。康纳马上就要被扔到纽约的绞刑架上了,快点带着武器去救他!”

阿基里斯上前把布朗诗腿上绑着的绳子解开,布朗诗扑通一声从马上摔到地上,阿基里斯这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有好几道鞭痕,拉开一看,皮肤都翻了出来。

“你……”

布朗诗无从解释,她张了张嘴还是把人往外头推:“您快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阿基里斯知道从她嘴里撬不出来话,又是气又是心疼:“还能站起来吗?”

“能、能!您放心,那边有人会帮你的。”

布朗诗勉力从地上站起来,阿基里斯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从屋里拿起康纳的战斧爬到马背上:“厨房有药,你会使吗?”

“会的。”

阿基里斯攥着一柄战斧和拐杖绝尘而去,因为一条腿已经使不上力,他骑得很费劲,把残腿学着布朗诗绑在马鞍上。马是布朗诗纽约骑过来的,认得回去的路,又是海尔森利用职务之便弄到的最快的马。虽然死刑令是海尔森签的,可他才不舍的让自己的儿子死。虽然海尔森认为秩序很重要,可他年轻的时候很遵守秩序么?

布朗诗看着阿基里斯绝尘而去,进了阿基里斯的房子。

房子里没人,布朗诗拿剪刀剪开这条让自己实在肉痛的裙子,在厨房里闻出酒精,找了块干净纱布蘸着白酒清理伤口。伤口粘上去很疼,她龇牙咧嘴地擦完酒精,拿纱布缠上了在阿基里斯的房子里找了一件洗干净的衫子披上。她实在不想走回小木屋了。

她觉得自己是太牛了,居然被打了几鞭子都临危不乱,万一能回去一定要好好吹——

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布朗诗嗤笑着倒在一张床上,双手搭在一起捂着眼睛,笑的声音很难听。

“我回不去了啊——”

“可我还活着!”

偏偏就是还活着。

布朗诗在那张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这几天她一直神经紧绷着,受了鞭伤还让自己感冒,这会放松下来,病好像知道她“能生病了”,一起爆发出来。她仿佛又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中,却不能控制自己,只能一个劲地坠下去,坠不到底。

“怎么这么烫。”

她迷迷糊糊听见了阿基里斯的声音。

“康纳,去弄点药来。”

“……这孩子不是说自己会用药吗,怎么身上连药渣都没有!”

“我的伏特加!她是把酒当药了吗?”

阿基里斯扔掉拐杖,把布朗诗塞进被子里,斜着眼睛瞪了康纳一眼:“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要不是布朗诗我都不知道你还能被人关进大牢里!平时教你的东西呢?”

康纳没法反驳,低头拨弄着手指头。阿基里斯看着他又有点舍不得。其实他最心软,何况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阿基里斯揉揉额头:“行了行了,你今晚去我房间休息吧,你也折腾好几天了。”

“不行,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

康纳按住阿基里斯:“我去拿药。”

阿基里斯看向床上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是不是说话,耳朵凑上去听,却模模糊糊听不出什么。想来是发烧说胡话。阿基里斯看着剩下的那点酒,叹口气:“算了算了,这点伏特加就都给你浪费了得了。”

康纳适时递上一块毛巾,捧来了厨房里所有的药。阿基里斯看着气结:“你没长眼睛是不是?人家皮外伤你把解毒的药拿来这么多干嘛!”

“我没看她。”

康纳理直气壮地反驳阿基里斯,阿基里斯看看床上用纱布把自己绑成木乃伊、又被他盖上了被子的布朗诗,回头又看看康纳:

“你小子……那你回去睡你的觉去。”

“不行,你还没睡,我不能睡。”

“你还不听我话了是吧!”

阿基里斯把酒精抹在布朗诗的额头上降温,又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最好的外伤药。这是个小姑娘家,可别留疤了。当时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可一点伤都没有。虽然蹊跷,可这么长时间也能确定她没有什么坏心眼。

“康纳,你知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祛疤。”

康纳摇头,看见阿基里斯在给布朗诗上药又赶紧垂下眼睛:“我没……不知道。”

阿基里斯回头让他把药瓶都放回去,康纳赶紧把那些药捧在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管阿基里斯在后面叫他慢点:“别把我药瓶子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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