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飞蛾扑火(2 / 2)

真是个傻孩子…

她有些心疼这个温柔沉默的姑娘,她还记得在最初的时候她眼中璀璨的光芒,但如今已经消磨殆尽,只余下空洞与麻木,就像这后宫所有的人,连同坐在宝座上的皇帝。

这世上,又有谁不是提线木偶呢?

但走了几步,她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最终回到皇帝寝宫。

苏萍还是在门口跪着,眉目低垂,看不懂心中有什么想法。

她敲了敲门,门开了,她走进去,对着里屋的人跪下:“陛下,溪嫔身子弱,您还是让她进来歇歇。”

过了良久,才终于等到回答:“这是她以下犯上的代价,活该。”

孟知意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但还是继续跪着:“苏妹妹来了月事,这样下去对身子会有影响,来日恐怕没办法有孩子…”

那人始终没出来一步,只是有些嘲讽的笑了:“她也配?你要管她就管,多此一举。”

孟知意未再多言,只是转身出宫,命人将苏萍扶起。

苏萍不愿起来,依然还是跪着,孟知意觑了她一眼,轻声道:“年妃和月贵人都在赶来的路上,你想让她们受罚?”

苏萍面色一变,急忙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孟知意见到那条纯白的长裙早已被血打湿。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再一次被人打开,那件龙袍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让苏萍过来。知意,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孟知意没有动,还是扶着苏萍,过了良久,长叹一声:“承安,你没有让我失望。”

苏萍此时又变回了那个局外人,有些疑惑的垂头而立,不敢多言。

她不知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玩游戏还是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她。

心还是很疼,但疼了太久已经习惯了,之前眼中冒着星星觉得自己捱不过,可是习惯了也就好了,就算是他们让她一起她也不会难过,反正心千疮百孔的时间久了就不会愈合,也不会让人奇痒难耐总想找个办法缝上。

尊严这种东西握在手里的时候觉得很珍贵,但真正抛弃了也就自毁的想,既然事已至此已无需难过。

她正等着听到笑声,却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

孟知意转身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有些愕然,孟知意从不是这样拱手让江山的性子,无论什么都要争上一争,如今留她在这里就不会觉得担忧?

她回头看她,可她只是有些哀伤的看了自己一眼,没在多言,但那颤抖的嘴角又好像藏着千言万语。

人和人的关系真是奇妙,有时永远都猜不透,上一秒的仇人下一秒就是至交,还挺有意思。

她又垂下头,浑身湿漉漉的站着,那人走过来,距离近在咫尺。

“抱歉…”

他拉住她的手,心又跳的有些快,脚底一滑,就歪在他怀里。

她靠着他,只觉身上暖融融的,下一刻又担心身上的污泥脏了他的衣裳,想要向后退。

可他却俯身压下来,紧紧的攀着她的背,柔软的唇覆上来。

她看不懂局势,又不敢动,只能怔怔的望着他。

两人凑的很近,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实中的他和想象中的他很不一样。他好像比梦里长的粗糙,睫毛也没那么长,而且两个人相拥也没那么好玩,反倒有些热。

当唇瓣印上一抹凉意时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称不上恍惚,只觉没什么特殊的。陈凌云总说以前跟青梅竹马偷亲时多么幸福,就好像眼前升起许多彩虹色的泡泡,但她也没有这种感觉。

大殿的烛光照映在他的脸颊上,跳跃着,跳跃到他紧闭的双眼。他有些慌乱和生疏,张口想咬她,可又不敢,只是保持原先的姿势。

这是什么感觉呢?

是爱吗?

是欲望吗?

好像都不是。

灵魂像是脱离了身体,高高悬在空中观察着一切,苏萍在想,两个人之间这样亲吻,如果没有爱,那是动物的活动吗?如果有爱,就不同于动物吗?

到底什么是人的欢乐呢?

她总想试试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好像很有意思,但又如何看得清旁人的心?两个人相拥缠绵,也许各自心怀鬼胎,谁又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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